发信人: qidian_0618(奇典一弦)
整理人: bennycyb(2002-06-03 19:18: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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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空气中似乎凝结了太多的困惑和不安,燥动的昆虫不时的眼前飞来飞去,生活一如以往般平淡,但是心里却觉得很惬意,盛夏里人们仍旧每天忙忙碌碌的为生计奔波着!
生活,一如既然往般充满希望和梦想.
放首老歌,点只烟.有时想想,莫不是这人生如烟,所有的一切终将成为过往?
两年前的夏天-------
一
蔚蓝色的天空上鹅毛般的云丝被风吹散了,街两边的树木佝偻着身子,绿色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倦怠,熙来嚷去的人们已不在显的匆匆忙忙,六月的阳光一直都很明亮,但是除了炎热,已不再让人们感到温暖.更多的人都在惬意着不时吹过的凉爽的风.
幼稚园门口堆着很多的刚下班的年轻的父亲母亲,整点到的时候会有个很顽皮的小男孩或者是扎着两根小辫子穿着短裙子的小女孩冲着他们跑过来,那时他们的脸上会有很多阳光的味道,那笑容会灿烂的像是涂抹了油彩,洒满了满足.
幼稚园旁边有一家杨氏眼科门诊,杨医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大约有50多岁的老太太,她那不戴眼镜的脸上总是挂着和谐的笑容.杨老太和住在我的楼上,偶尔会在楼梯口遇到她.
杨老太劝过我很多次去她的谈科门诊做那种无痛的双眼皮手术,每次我都推说我的单眼皮其实并不难看,因为平日里我在照着镜子吸烟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单眼皮的眼神要比双眼皮的眼睛看人更冷漠.
我住在二楼,房子有七十多平米,弟弟和我一起住.不过弟弟却很少回来和我一起,弟弟说我有点神经质,就是总不说话,说起话来又没完没了的.而且还总走神.譬如刚才弟弟正在吃泡面,很客气的问我是不是要一起吃点儿的时候,就没有听见我的回答.他自顾自吃面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很认真的告诉他瓦斯瓶该换了,我就看到他很暧昧的冲着我笑,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扔出一句话:"哥!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吃个面你唠叨什么啊你?"他走出门的时候,我听见他把那防盗贼的铁们摔得很响.
我有点茫然,其实我知道弟弟是去找他的一个叫军的朋友一起去街边的面档吃牛肉面了,之后他们会一起去医校找一个叫齐迹的女孩子,我是一直都很反对他过早的谈恋爱的 ,大概就是因为这,弟弟才会对我颇有成见吧 .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弟弟通常会打我的手机,告诉我他很烦,当晚不回来住了,就留在那个叫军的朋友家里.弟弟走后的时间里,我大概会一直呆在家里边.听听音乐看看书什么的.在临睡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过得很聊赖.
二
我已经在阳台站了很久了,西落的太阳狠命的抛洒着血色的光线,把院子里花坛的土染成酱瑟后就灰溜溜的走掉了.有几个小孩子还在花坛边奔跑嬉闹着.我把音响的音量调小了很多,又重新站在阳台那里拼了命似的吸烟.
头几天,住在楼下的那个姓聂的科长来敲过我的门,说我房间的音乐有点吵,他儿子是学美术的,大概是我音响的声音破坏了他儿子画画的灵感吧 .
残阳如血,也许我心里一直有的就是这种破碎的感觉 ,我咽了口唾液,把烟熄掉.突然就想出去走走了.临出门的时候,我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了,室内很亮,我很讨厌空荡的房间,因为让我觉得很孤独 .
天黑的很快,散步的人好像都在寻找回家的方向,街两边路灯好像比白天的太阳还要刺眼.我在街边买了包烟,站在街上把烟点着,那一点火红的光亮就像是一只人的眼睛,有点恶狠狠的.杨老太的门诊就在食杂店的对面,门诊旁边是一家网吧,透过那扇很漂亮的玻璃门我能看见里面排列的电脑 .
对于网络我并不陌生,在很多个这样的晚上,我都会不自觉的走进网络的虚拟世界,在胡乱用鼠标点击各种网站的同时,我也会走进网易的聊天室和陌生的人们用文字做一种不陌生的交谈.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调和一下我自己的生活调子,这方法一直很有效.
像往常一样的,我在靠进空调的位置上坐下来,随手又点了只烟.屏幕上是一排排滚动的文字,一个拟名:"老式收音机"的人正在向所有来到聊天室的人唱着无声的歌,那些歌词就像是真的有了旋律一样的在屏幕上闪烁着.
我给自己拟了个名字叫一弦.
在这样的虚拟空间里,有很多人把我认做是朋友,大家相互倾吐着各自的心事,挥洒着不同的生活感受,在敲打键盘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孤独 .
我和一个拟名轻尘的女孩聊了很久,和她谈话很轻松,感觉更多的是她用文字表现出来的青春活力,我和她谈起了很多我童年时的事儿,那些记忆真的有些沉淀了,我开始怀念起曾有的蹉跎岁月,在不断打出的"呵呵"中,我能感觉到我们都很愉快.
但轻尘很快就下线了,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心中有些伧然若失,我对着屏幕吸了很多烟,吸完最后一只烟的时候,我离开了网吧.
三
在以后的日子里便经常会碰到这个叫轻尘的女孩子 ,彼此之间有时候只是打声招呼,有时候也会谈起一些无足轻重的事儿,但是也有些时候我们连声招呼也不打,只是感觉着她也在这样的空间中真实的存在着.日子越久便越能感觉出这女孩的亮丽,可爱.如果隔了太长时间也见不到她在网络上出现,心中便不时的会有几分想念,感觉就像是缺了些什么.
对她的了解也只不过停留在电脑屏幕上不断跳跃闪烁的文字中.而这样的接触让我觉得新奇,也更加愉快.我想这女孩一定也和我一样,对网络都没有任何奢求,只是偶尔来坐坐.
生活有时就像是一面镜子.人.也许最怕的就是面对自己.我从未想过会和这女孩之间发生什么.也许彼此之间的所有愉悦只不过是源自不断发出噼啪声的键盘.也许一切的无法划归其类别的喜恶只不过是手指尖带给大脑的错觉而已.不管心里如何期待,都要强迫自己个理由,也不管是否能说服自己,也一定要坚持到底.
因为,这只不过是虚拟的网络而已.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四
很快便到了冬天,这个冬天好像特别的长,其间和以往的冬天一样刮了很多凌厉刺骨的北风.卷起过很多的积雪,太阳也总是懦弱的蜷缩在灰色的天空里.
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常常充满憧憬又无望的穿着军用皮鞋踩在雪里,那"吱吱"的声响常让我觉得悲哀.但所幸生活还是有希望的,虽然现实如此的残酷.
五
春天到的时候,我的心情也豁然开朗起来,当春风吹开满数的新绿的时候,更是有一种重见天日般的久违了的感觉.我依旧偶尔去上网,与那个叫轻尘的女孩的了解也与日具深,在一起时,彼此之间已是熟悉得只是开一些轻松的玩笑,互相传递一些搞笑的网站了.大家都难得这一份默契.更是绝少谈论沉重的话题.很多时候,更像是两小无猜的玩伴,心地纯净无邪的在一起玩耍.
我知道这女孩叫妞妞,心里竟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动起来.我发现和这女孩在一起 很温暖.我越来越不习惯于下线后的迷惘.再一次遇见她时也依旧是先点只烟克制一下雀跃的心情.而她在下线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很淡然的说一句:走了.便在屏幕上消失了.
那一个下午,我们又像以往般相遇了,我们聊得很开心 ,她忽然就问我有没有想过在五一假期出游呢,并告诉我她会在假期去北京玩儿.我是没有计划去出游的,那对我而言是很大的奢侈,为了生活我一直在奔波着,也许这近十年来年龄并不大的我的确是经过了太多的事.人海沉浮,无论我如何倔强,都只不过是一粒沙.
我静静的想象着妞妞的样子,我生命中沉睡了很久的东西开始慢慢苏醒,生命本就是布满生机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而我犹如困兽般在网中挣扎,始终不能破茧而出,固步自封又羁骜不驯的我究竟在等待什么呢?网络,让我和这个女孩子从相识到相知,许多时间以来,她的出现就像是为我已近腐烂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让我知道每天早上的太阳都有着不同的颜色.
现在,我有机会见到这个给我许多快乐的女孩了,可以赋予那些跳跃在屏幕上的文字以生命了,我还在犹豫不决什么呢?长久以来我不都是很想见到这个阳光般温暖的女孩吗?
想到这儿我便笑了.在征得妞妞的同意后,我决定与她同行.妞妞在屏幕上给了我一个笑容,我想那笑容一定很灿烂,就像这春天--------
六
王磊这样唱:春天到了,春天是交配的季节.我看见你笑了,你的笑把我吃了,如果这是爱我就不是人了,如果我是人这就不是爱了-------
七
凌晨两点钟的火车站台上有点冷,和我一同赶这班火车去北京的旅客只有廖廖无几的几个人,冰凉的铁轨一直延伸到黑暗的深处,整个城市仿佛只剩下这孤寂的站台.我背着简单的行装踱着步子,点了只烟,等待着这列去北京的火车.
当列车像逃出笼子的野兽呼啸着驶进站台的时候,我感觉整个身躯就像被撕碎了一样,列车在减速,我漠然的搜索着第十六节车厢的位置,想来车厢中的妞妞也在搜寻着我吧.
列车终于停稳了.我知道,这个许多时间以来我一直想见到的女孩子正像一只划过天空的鸟儿.落在我所在的这座黑暗的城市,她将带上我一起去到铁轨延伸的远方,那里有宽敞的长安街,美丽的天安门,还有蜿蜒的长城.也许,还会有希望和梦想.
我的嘴角抹过一丝笑容.
我靠在第十六节车厢的连接处,慢慢的吸着烟.列车在这座城市进行了短暂的停留后,发出了几声尖叫后便慢慢的驶离了.生命仿佛重新开始,我的人已在旅途.慢慢的拉开车厢的门,我便看到车厢里站着一个小姑娘,一如我想像中扎着两根小辫子,亲切的如邻家女孩般微笑着看着我.这就是妞狃,在网络上拟名轻尘的女孩子,我想.
"累吗?"我笑着问她.
"不累."她回答我的时候,仍是笑眯眯的,她的童音很重,听起来纯纯的,很好听.
"送给你."我把行装放在行李架上后递给她一盒糖果.在这黑暗的夜里,我看着她灿烂的笑容,真像是一抹阳光-----
我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拿出瓶啤酒慢慢的喝起来,仔细的品味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笑容,突然就很放肆的笑出声儿来-------
八
春天的北京很暖和,人流涌动,大厦林立.也许因为这座美丽的城市是首都的关系,所以所见总是让人感到心怡.由于是旅游旺季,颇费了一番周折后,我和妞妞投宿在长安街旁一个很精致的小酒店里时已是下午了,我们都坐了太久的火车,彼此都有些累,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傍晚的时候,我们手拉着手走在长安街旁红色的人行路上,路旁有草坪,有树木,有别致的建筑,还有绽着笑脸的人们.仿佛在一瞬间就脱离了尘世,置身于美丽的童话世界,这份心境是以往的我无法想像得出的,却又仿佛梦寐以求了很久.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们一起去过历史博物馆,人民大会堂,庄严的天安门,也去过故宫和天坛,就像是实现了神往了很久很久的梦想一样,那一份心情也许我堆砌了所有的文字也无法形容.
这个浑身透着灵气的女孩,一任我牵着她的手,在她恬静的表情里,我读出了太多太多我对爱情的渴盼和向往.漫步在长安街上,我的心里竟莫名的涌起一份忧郁,如果她是我的爱情传说,那么,我离幸福还有多远呢?
"你温柔的甜美,好像鸟儿天上飞,只因为,我和你,相爱相拥相依隈,你的眼,我的泪,就算痛苦也珍贵,只因为,是你在我身边伴随"在我们回酒店的地下通道里,有个年轻人用吉它唱着这首歌.歌声在空洞的地下通道里显得孤零零的,透着凄楚.我点了只烟,静静的听着他的歌.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渡过没一个黑夜每一个白天,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我生命的奇迹,但愿我们能感动天,我们能感动地,让我们生死在一起-------永不分离"
"快上来啊,快上来啊"妞妞在地面上喊我.摹地,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匆忙的丢给那唱歌的年轻人几个硬币."拿去买瓶啤酒喝吧"我说.
我看着在我眼前雀跃的这个女孩子.慢慢的,很坚实的向她走过去,脚下像是踩满了执着,我在一步步的走向我的爱情吗----
九
我吸了很多烟,不停的喝着啤酒,在那家山西菜的小饭店里吃过晚饭后,我们便在酒店的房间里相对而坐,我一直在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妞妞,我的表情很茫然,甚至有点沮丧.我发现我特别的需要一种勇气.
时间,一分一妙的在僵硬的空气里打着转儿,迷醉在我的眼神里,像是一层薄的雾,罩住我的视线,慢慢的融化在她恬静的表情里.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就溜走了,不带一丝的怜悯,也没有任何留恋.
"我到北京来,是因为我想见到你,我是为你来的---"我的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过来,已耗尽了最初的响彻.低得就像是在呻吟,我啜了口啤酒,仍倔强的看着她.
"我知道."她淡淡的回答.她的神情平静的像是一汪湖水.
"我们就快要分开了."我狠命的吸着烟,喏喏的说.
想到即将的分离,我的心不禁抽搐似的痛.三毛说因为缘分而来的东西终有缘尽而别的时候,难道我和妞妞真的缘分已尽了吗?
"我知道."她的语气平淡的像是不时在我眼前拂过的蓝色的烟.在她平静的眼睛里,我看到一抹无奈闪过.像大雨过后的天空,忧郁而清澈.
时间在一分一妙的过去,我把烟狠命的掐灭.像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在牙缝里迸出四个字:"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句话就像是在我的心里蕴藏了几个世纪.我也许可以将这句话深埋在心底.当有一天,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子成为我最美好的记忆时,这句话或许会永垂不朽.但到那时,这将是我这一辈子最深的遗憾.我会在回忆的伤痛中慢慢老去,最后和泥土一起腐烂.但是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的错过.真的不想!不管将来怎么样,也不管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子会怎么样想,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我终还是选择了勇敢.
房间里空洞洞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存在.窗子大概没有关好,那层淡色的窗帘随着不时吹进房间的风抖动着.
时间静止了吗?
"我知道."她的脸上满是释然.她的回答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投进了一粒石子,惊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在我心里荡漾开去.
我静静的看着她,她的头发划过她那张姣好的透着灵气与恬静的脸庞.一丝温柔略过她的嘴角.我再也不想说什么了.当我的唇印在她翕动着的唇上时,我听见时间碎裂的声响,整个世界便真的不存在了.
"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
"我想把握你----"
"嗯."
"明天,我们回沈阳吧."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
"我等你也等了很久."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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