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misses(青冢)
整理人: spiceqi(2002-05-27 11:08:4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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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刀
沉烟 30-03-2002 LD
苍山惊鸟逝,寒云送客离。
雪夜人不归,弯月弄刀疲。
山路弯弯,月儿弯弯。
攀过这座山,就是燕子崖。
崖很高,站在上面,月亮就是我的。
我闭上眼睛,满足地叹息,似乎月亮此刻正在我怀内。
人死前都有各种各样的幻觉。我的幻觉是我不会死,然而事实上我却是快死了。
弯月如钩。
我静静地站在燕子崖下面。
零星小雨飘飘而下,我以为我听不到雨滴在地上的声音。
雨滴在地上的声音很美,我想它应该是滴在刀上。
我睁开眼睛,它果然是滴在我的刀上,我的刀是碧青色。透明的雨滴在上面,比我出生的时候还要纯洁。
我等的人应该到了吧,我移开目光,在这一刻,我肮脏无比。
冷风吹起了我湿透的衣裳,原来我也可以飞。
“燕子崖原来并不叫燕子崖。” 原来我等的人早已到达,此刻他正站在月亮下面。
“我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原来我也可以如此靠近月亮。
“燕子崖原来叫舍身崖。”
“我以为它应该叫绝命崖。”
“绝命与舍身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慢慢地离开月亮,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月亮的倒影,原来月亮已在他心里。
“月亮是忧郁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我的眼睛里也有月亮。
“我不想死。” 他叹息。
“我想死。”
“死亡的感觉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 我的刀慢慢抬起,碧青色的刀光影上他的脸,我看到了同样的碧青色。
“是的,你的刀会告诉我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似乎死亡的感觉就是快乐。
“我身上有十八道刀痕,死亡面前,你我应该是平等的,所以,你的身上也将会有同样的刀痕。” 我扯开衣服,丑陋的疤痕弯弯曲曲,就如我来时走过的山路一样。
他没有说话,他的笑容凝结时,我举起了手中的刀。
弯月如钩,碧玉刀无瑕。
我坐在地上,听着雨水滴在刀身上,我以为我死了,却原来那只是幻觉。
我幻觉自己死亡,事实是我还活着。
我想象月亮在我怀里,事实上月亮从来不曾靠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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