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_-guyuecaofang(心 恋 缘)
整理人: xh5658(2002-05-22 14:15: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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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本文作者蓝色鳞片(鱼儿)([email protected]),今年22岁,双鱼座,留学加拿大,《风雨飘摇》是他在学习之余写的,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他的日记,情节多围绕三个20岁左右的留学生的日常生活,细致生动,让人能感觉到他们在异国生活的点点滴滴,读来颇为引人入胜。
(五)
我是六点钟起的床。
今天第一天开学,有些兴奋,我甚至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些紧张的气氛。
小刚和Tim睡得很香,这大概是我们三人头一次同时睡觉。
我想起来他们昨晚睡得很晚,大约差五分一点的时候,我被小刚房间的欢呼雀跃声吵醒。
憋着一肚子气走过去,原来小刚在玩《极品飞车》。
“sorry,忘了关门了。”
小刚看了看我,又玩了起来。
“Tim,你还不睡,明天还要上学的。”
“马上睡,马上睡。”
我转身回屋,没让自己发火。
我不太了解Tim在国内的情况,我只知道小刚和我一样,在国内都是骄横跋扈从不吃亏的主。
和小刚住在一起后,我们磨合了好长时间。
应该说,到加拿大来之后,我们首先学会的是让步。
公交车上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各种语言被晃晃悠悠的车厢慢慢酝酿着,像一段絮絮叨叨的另类歌谣。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叫凯瑟琳,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她告诉我们,她至今没有结婚,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是她的母亲和一只狗。
凯瑟琳胖的十分离谱,我猜她一定看不到自己的膝盖,但她却十分的开朗风趣,言语之间,有一种自信的美。
胖妞和我一个班,当老师让老生找搭档对话时,她就从远处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What's your name?”
胖妞抿着嘴乐。
“ Chinese name or English name ?”
“English name ,please.”
“My English name is Fin .”
“Oh,What's the meaning?”
我的英文名是鱼翅鱼鳍的意思,但我不知道怎么对她解释,在课堂上只允许用英语交流。
“The flag of fish.”
最后我急中生智了。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讲,介绍完新生和老生之后,老师给我们来了个小测验。
也许是题目难得太夸张,胖妞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老师看到后并不理睬,只有我在一旁不时的捅捅她,以防她打呼噜,闹出国际笑话来。
胖妞早上告诉我,她昨天一夜没睡,想家。
我在心里很是怪她没出息,要知道,她可是刚刚从国内回来,像我这样破釜沉舟非衣锦还乡不可的,还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家呢!
通常下午都没课。
我和Tim到Downtown去买东西,一进超市,我就发现今天的三文鱼便宜的可怕。Tim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一人拎了一条。
Tim说最近吃乱炖吃的直上火,要来点蔬菜。
于是我就到处找莴笋,莴笋炒起来很好吃,只是我没做过,所以决定带点回去糟踏一下先。
大概是小刚把超市的莴笋藏起来了,我没有找到,只好挑了两棵油菜。
说起来,加拿大的菜实在不敢恭维,不但长的壮,而且颜色鲜艳的像重彩的油画。
我上次买的号称是芹菜的那种植物,长的就像落叶松一样。
窗外就是晚霞,和前天傍晚看到的一样,悠闲的点燃了满天的云彩。
我不知道是不是黄昏时阴离子较多的缘故,总之,我在这时候常常会有些感慨。
这次,让我惆怅的是学校里那些长的天昏地暗的女孩。
中国的美女据说根本不出国;日本韩国稍为上品的都叼着烟卷作颓废状;泰国来的都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俄罗斯和墨西哥的还有些味道,但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主,不敢有什么想法。
“加拿大乌鸦太多。”
小刚如是说。
(六)
很难得,今天是个艳阳天。
由于下午约好要打篮球,我穿了一件肥大的衬衫和一条运动裤,松松垮垮的去上学。
在机房外,一个日本女孩摔倒在台阶上,把一只鞋子甩到身后很远的地方,我没有和周围的人一起哄笑,而是帮她捡回了鞋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一直是很烦日本人的,那个女孩又相貌平平。
好在周围的中国人没有骂我汉奸走狗之类的。
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个男老师,不是很帅,但微笑的样子很神气,只是没记住他的名字。
阅读课的材料是一篇关于吸烟问题的短文,开始做之前,老师先问各国的学生他们国家吸烟者的数量是上升还是下降,回答都是:“Go down.”
最后,他问到了中国。
“Go up.”
还没等我说话,一个我久仰大名的中国丑女抢先回答了。
当时我的头就炸了!
周围响起嘀嘀咕咕的声音,几个日本学生在交头接耳。
我的脾气很暴躁,当时如果不是隔着两张桌子,天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来!
我很想纠正一下她的回答,可老师已经让我们开始做题了。
整整一个上午,我的手一直在抖。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放她出关!!”
在公车站,我对Tim喊冤。
我觉得很委屈。
我一定要找机会跟老师解释,让他知道,真正的中国人是怎样一种素质。
中午切牛肉时我还带着气,因此切的又快又匀。
但炒菜时忘了放盐。
乱炖和芹菜炒牛肉。
我们三人鬼哭狼嚎的吃完饭,赶公交车到学校的健身房去了。
还好,有空闲的场地,但没有联系到老外,只有一个不伦不类的俄罗斯人。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打篮球了,倒不是封刀挂靴,而是球技太臭被哥们终身禁赛。
好在这里没人知道我的底细,大家看我个子高手脚长,都以为我不会是一般的战士。
直到我上场后张牙舞爪,他们才知道,原来罗德曼也不过是一只小虫。
我在场上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大家都哗然而骇。
国内的哥们都知道,我打篮球时手像蜈蚣叉,踢足球时脚像月牙铲。
但今天没人受伤----除了一个腿瘸,一个软肋被顶伤。
Tim和小刚到真的是一对黄金搭档,我猜他们在球场上可以用心交谈。
小刚真是十二分的精灵,带着球左冲右闪,好不潇洒。
Tim嘛,我不懂篮球,说不出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劲的进球。
傍晚时,小钢还不肯回家。
我知道他因为右手腕子上的挫伤而一直没有尽兴。
我喜欢看他和Tim打球时的那股认真劲,我知道,他们干别的也一定会出类拔萃。
我们软软的走进家门,再也不想动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我们同时对冰箱里的三文鱼起了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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