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yanb(风长吟)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3:22:56), 站内信件
|
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就是在人流中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回头率为零的那种人。
如果说神用黄金精琢细雕了所谓的上等人,那么我就是神随手用路边的泥土捏成的,而且一定是比较黄的那种。
由于父亲是教师的缘故,我从小就受到十二分正统的教育,那种老师在墙上画出一个圈,问你它是什么的时候,你只可以回答是零,而不可以说是饼或者太阳的正统。
这样的教学其实也很轻松,我们只要记住1+1=2,而不用费力去和陈景润争论为什么1+1不会等于3。
记得那个时候,常常听说,谁的谁的家长又去找校长,告诉他,自己孩子每天要从7点做作业到第二天凌晨,或者狠一些,直接上报,于是报纸上就有“某某小学‘虐待’学生”之类的头条新闻。教育部门立即闻风而动,一边对校方施压,一边“安抚”民心,高呼素质教育,但是在教育界一直都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法令——“任何政策与升学率相抵触者,一律无效!”,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惯是官场的作风。
不过前些年听说小学可以直升初中,代替考试择校的是运气,一台中心电脑记录所有小学应届生员,随机抽送去给各个中学,有点像现在的体育彩票,而特等奖就是重点中学,过了几届又换了,原因是特等奖背后有黑手。最后,某个中心人物想出一招,把权利下放到各个学校,由他们自行解决,条件是不用考试。听说,还是听说,我的母校比较有创意,把几个代表重点中学的黄色三星双喜乒乓球混如一堆白色球里,一摸定乾坤。乒乓球在第一时间内脱销,买者均为家长,说是想让孩子摸出点手感……………………
我应该算是素质比较高的人吧!(如果分数可以衡量的话)
考进市重点并不是什么难事。
初中一年级,我的代号是孤僻。
孤僻意味着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有时候是好事,毕竟少一些噪音的污染对成长有利。但也有坏事,影响了我继续向党中央靠拢,当我把入团申请书交给兼团支书的班长时,她盯了我3分钟,讶异的眼光不难读出她想对我说的话:“这个人?好陌生!是我们班的吗?”
父亲借口在学校寄宿可以提高成绩,托了他一个颇为臭屁的朋友把我丢进学校。(学校明文规定,家离学校直线距离5公里者,方可住校,而我家距仅0.5公里)。
住校的学生都是乡村里的娃子,中间夹杂着一个我?“好象山鸡里的凤凰一样”在我得知快搬进鸡窝时,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挺能理解父亲的苦心,他是想让我交一些朋友,而住校无疑是比较有利的条件。进重点是天时,住宿是地利,只差一个人和而已。我开始佩服父亲。
当我背着一堆的东西来到那座勉强被称为宿舍的危楼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当时让我和山顶洞人对换住址,我一定连生活用品都免费送给他。
踩着“吱吱”作响的木制楼梯时,第一次感觉心在每分钟160下的跳动着,我知道离吉尼斯记录已经不远了。
还好,只是楼梯的感觉比较恐怖。
我推开那个标有201的房间,不,其实说教室会比较适合。据某个权威人士透露,那个房间的面积是48平方米,就是那种8乘6的标准教室的大小,后来我父亲也证实,那个房间在30年前确实是教室,我父亲正是从那间教室毕业的。据说,原来北面墙上还挂过巨幅毛主席肖像和语录。所以后来我选则了北面的一个下铺,毕竟在我们伟大领袖的眼皮底下会比较容易产生自豪感。
由于我的到来,宿舍里着实热闹了一番。格格不入的我还是很难和山鸡们打拼在一起,毕竟“最近哪一部电影好看”比“我家的母猪一口气生了10 多只小猪”有趣的多吧?
很多时候,他们说他们的,我则戴上耳脉听歌,没有共同的语言就意味着冷落,渐渐的,我成了宿舍里最不欢迎的人。
还好我的感觉比较敏锐,当产生“过了时的凤凰还不如鸡”的感觉时,我决定离开。
我告诉他们我要走了,那些在城里混出了点世故的山鸡们,挤了点眼泪:“你要走了?舍不得你……”浓重的地方式普通话,让我感叹他们着实有当演员的潜质。对于从小学就开始看帝王传记的人来说,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读出他们的心声:“泥娘差也!(你娘贼的)终于滚了!……”
收拾着行李,上铺的一小个室友从上面爬下来了,说是想帮我整理东西,他一脚踩在我的床沿上,只听的“咔嚓”一声,两公分厚,五公分高的木制床沿竟然被他一脚给踩断了,我纳闷了,那个身高不足145公分的瘦子是否有练过“千斤坠”一类的功夫……
虽然我很孤僻,但是毕竟也在这个宿舍呆了一个学期,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其实,说实在的,我一直到现在还是特别怀念北面那堵墙里的蚂蚁,可以让我在百般无聊的时候继续提高我的心算能力。
凤凰就是凤凰,鸡就是鸡,
拔了毛的凤凰也不像鸡!
我想起了一个名人的这句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