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nney2001(缘系百年)
整理人: pierro(2002-06-06 17:33: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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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丛林
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在半路遇上了一个商队,有人带路,就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
我们跟着商队走了大半个月,来到了海岸边,然后跟船出海,也不知走了多久。坐船坐到我两脚都发软时,总算靠了岸。
这里或许就是玛丽埃塔说的热带丛林吧,不过,这个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子好象几百年没修理过,一副随时都可能倒塌下来的样子。霉味十足不说,就我们落脚的那家什么旅店,如果我睡到半夜里听到周围一声巨响,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瓦砾废墟里面对着满天星斗的话,我肯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里的居民服饰也十分奇特,大多是围着半边兽皮,毫无美感,难怪他们要整天愁眉苦脸了。
不过,塞伦否定了我的看法。她说居民们愁眉苦脸不是因为自己的服装难看,也不是因为房子快倒了,而是因为丛林里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有些还带着剧毒。对于这些东西我倒是十分的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奇怪生物。
我们在镇里休息了两天,缓解一下长途跋涉的疲劳。第三天清晨,伴着升起的太阳,我们也踏上了前往丛林深处的路。
林子里湿气很重,伴着一种热带丛林独有的青草味。一条小路穿过密密的灌木丛,旁边高高的树木,让行进在小路上的人即使是在正午也不会感到炎热。一条浅浅的河流蜿蜒在丛林里,水是绿色的,充满泥沙草叶,十分浑浊,不干净是明显的,绝对不可能供饮用,所以我们带足了干粮和清水。
为了寻找居民所说的那些奇怪生物,我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可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不知为什么,这林子里居然连只野兽都没见到,只有偶尔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扑腾着翅膀穿过树林。
“嗨,宝贝,放轻松点!”玛兰帕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奇怪表情,从后面伸来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颊。
塞伦在旁边道:“这林子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们步步为营,顺着河流走了大半个上午。林子里很静,除了微微的流水声音外,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玛兰帕叫道:“有点不对,我好象闻到了一股什么怪味。象是……象是炖肉的味道……”
卡米尔也紧跟着叫道:“树枝在动,林子里有人!小心!”
我弯弓搭箭,同一时刻,伴随着一阵唧唧喳喳的叫声,从林中里纷涌而出一群小矮人,有的举着短枪,有的擎着大刀片子,向我们冲了过来。他们身材矮小,身上简简单单地挂着些兽皮数叶,脸上与身体裸露的地方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得花花绿绿,状如厉鬼,乍一看的确有几分吓人。
“la deru spu veu ma luka deha !”
噌的一声响,一排飞箭,把冲在最前头的小矮人全都射倒在地。我正搭上第二支箭,猛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不好!
我的反应也是极其之快,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扭腰一闪,嗖的一声轻响,一支吹镖贴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
“嗯?谁偷袭我?”
我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小矮人躲在林子里,衔着一个吹管,对着我的方向正在装另一只吹镖。
“找死!”我迎面回敬一箭。
亚马逊战士的神箭是从不落空的。我的箭不偏不斜地射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个矮人仰天载倒在地,四肢一阵抽动,嘴里居然还在咯咯咯咯地怪叫着。
这个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咒语声响了起来,在林子里回荡。
“啊,又是那个会复活的魔咒!”
果然有几个死去的小矮人从地上一跃而起,继续冲了上来,看上去连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不远处,一个矮人头上扛着个不知什么东西做成的假人,煞有介事地念着咒语。我正弯弓瞄准了他,只听身边的卡米尔大喝一声,一支标枪飞出,正中那个施法矮人。假人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爿。
我扭头去看卡米尔,撇了撇嘴。卡米尔则冲我扬了扬下巴,算是回敬。
玛兰帕射出一箭,然后拔出匕首把冲到跟前的一个矮人砍倒在地,一面抗议道:“嗨!伙伴们,等消灭了敌人再闲聊吧!”
卡米尔与塞伦挥动长矛,一口气刺倒了一大片矮人。剩下的几个已经溃不成军,一声呼哨,钻进丛林里跑得没影了。这些小家伙来得快,逃得更快,只有跑在最后的一个被我一箭射中,整个儿钉在了树干上。
“事情不妙啊。”塞伦叹了口气,“连热带丛林里的小矮人都学会了地狱魔咒,看起来……唉……”
我们对望一眼,玛兰帕道:“我们行动要快一点了。”
顺着烧糊的炖肉味走去,没多远,只见一片空地中央架着个火堆,正在煮着一锅什么汤。我们走了上去。
“啊,丛林里居然有人在做饭?”我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其他的陌生人,于是好奇地凑上去看锅里煮的是什么东西。
锅里的汤很浓,我拿起瓢子舀了舀。几根骨头在汤里若隐若现。
蓦然,一个已经被炖烂了的人的骷髅头冒了上来。
我惊叫一声,扔下瓢子退了几步,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个胆小鬼又怎么了?”玛兰帕走上来,一眼看到那个骷髅头,也发出一声惊叫。
卡米尔在一边道:“两个胆小鬼!”
塞伦道:“嗯,我们刚才遭遇的小矮人原来是食人族。”
我指了指那个大锅,道:“塞伦,你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刚才被打败了,那……那……”
玛兰帕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不要担心,宝贝,你的脑袋还在,锅里那个不是你……哈……”
我对她怒目而视。玛兰帕反而笑得更厉害。
塞伦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可怕的不是食人族,他们吃人是因为他们要活下去。真正可怕的是人心的迷失。你是否看到,邪恶的势力正在世界上蔓延,它让善良的人们变得残暴、贪婪、无情,让人们不再懂得珍惜和爱护,而只有仇恨和杀戮。战火焚烧了无数的村庄,如罗格营地一样,无数美丽的家园变成了废墟和坟墓。这才是真正的吃人啊。”
我想到罗格营地里的惨状,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喂,我们还是快走吧,没有时间了!”卡米尔已经没耐性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丛林里起雾了。
塞伦说,热带雨林里水气重,所以常常有雾。可是雾气越来越浓,四周的一切变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了。
现在,连老练的塞伦也皱起了眉头。
“糟糕,如果这个时候遭到敌人袭击的话,我们怎么还击呢?”
卡米尔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把弓背起来,然后解下了包袱,翻了起来。
“找什么?”玛兰帕在旁边问。
“哈,好极了,我还怕我忘了带。”我高兴地叫道。
那是一个古老的王冠,但是样子更象一个带状发环,散发着古铜色的光。除了荣耀与姓名,这是我的祖先留下给我的唯一一样实质性的东西,它的名字叫作马维娜的真视之眼(M'avina's True Sight)。我把它轻轻地戴在了头上,一颗蓝宝石正贴着我的额头。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一股特殊的魔力缓缓流进我的大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我甚至可以透过迷雾,看到树叶上滚动着的露水。
我不仅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好了,现在我来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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