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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初吻
发信人: ming_ding(玻璃破碎的声音)
整理人: air(2002-05-12 14:30:16), 站内信件
[转自榕树下 原著  烈烈]    
    真的是很不幸运,我在上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扭到了。脚腕起了很大的肿块,又紫又红。走一走都很困难,偏偏还要去上学。我一瘸一拐地走到校门口。  
  “小心啊。”一转头,一个身穿牛仔,戴着墨镜,头发像触电一样的踏板男孩向我冲来。我一侧身,他从我身边飞似地冲了过去,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停住,转过身来。  
  “身手不错嘛,小痴女。”他笑着说。  
  “谁是小痴女?你这个自以为很‘酷’,其实是裤子的‘裤’的家伙,简直就是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蛋白质)我没好气地骂道。  
  “你看你,夏天这么热还穿著长裙,两个眼睛像定神似的。就是个小痴女。”  
  “无聊,没心情和你说。”我向校园里走去。  
  “好啦好啦,小痴女。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林威,树林的林,威武的威。今天是我的一天上课,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不会吧!”我大叫道。  
  “你是大四(二)班的,我今天刚要去。”他笑着说。  
  “我是说……”  
  “早啊,林薇。”我和林威一齐转头,是我的同学——陈阳,她看了一眼林威,说道:“看什么看,我是在叫这位小姐,又没有叫你这个白痴。”  
  “你们学校的女生怎么都这么凶啊?”林威又转向我,“原来我们同名啊?!不错。”  
  “什么不错?我的是蔷薇的薇,比你好多了。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到我们班来,我可是班长。”  
  就这样,林威笑嘻嘻地进了我们班。天哪,真是折磨!上课的时候我们总是弄错名字,搞得我焦头烂额,他却在一旁笑。终于放学了,我有一些出狱了的感觉。  
  “天啊,终于解放了。”我大声欢呼,高兴极了。  
  “班长大人,你别忘了一会儿的篮球比赛。”陈阳提醒我。  
  “原来你是篮球队的。不过,这里不是只有男队吗?”林威问。  
  “你果然很消息灵通,但是很可惜,你不知道我们篮球队还有一位巾帼英雄,在普通比赛上她都出场。”陈阳解释道。  
  “哦,我忘记了,我的脚伤了。”我突然想起。  
  “啊?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啊?这次不能输啊。”陈阳尖叫道。  
  “怪不得你会穿这么长的裙子,哈哈,小痴女。”  
  “你别烦我了。”  
  “哎,你会不会打篮球?”陈阳突然问林威。  
  “会啊,我以前可是主力。你不会让我代替她吧?不行,她是女生。”林威摇摇头。  
  “她每次都是女扮男装的!”  
  终于,林威答应了。其实我才不想让这样一个人来毁坏我的形象,但以大局为重,只好让他代替我了。他戴着我的帽子,穿著我的衣服和鞋,让我好生讨厌。  
  比赛开始,林威就带头进攻,不一会儿就攻下十几分。我觉得他是在卖场,身边的小女生还一直为他加油。我以前比赛她们都没这样过。唉,谁叫林威是男生呢。  
  他一比对方多二十二分的成绩漂亮的拿下了胜利,教练便喜新厌旧的让他参加,分明是让我“歇歇”了,真是势力。  
  “小痴女,我赢了。”林威到我面前说。  
  “是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别来烦我,恶心死了。”我生气地走开。因为脚的不方便,走起来很疼,让我很难堪。  
  “小痴女,别傻了。”林威上来扶我。  
  “别碰我。”我甩开他。  
  “得了吧,我送你回家。”林威上前就把我抱住了,送我出校门。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我没好气地说。  
  “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怎么可能轻易放你下来啊?”林威用了道明寺的一句话。  
  “不要侮辱我的偶像。”我说了一句,却没有再挣扎。有人送我回家也不错,挺好。  
  送到我家楼下,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啊?”  
  “我就住在你家隔壁。”  
  “什么?”  
  “是小威啊?谢谢你送我女儿回来啊。”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站在身旁。  
  “妈,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的嘴巴张得很大。  
  “进来再说吧。”说着就把我和林威一齐叫进家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问道。  
  “当初我生你的时候,”妈妈开始说,“你是难产,长得又小又丑,我真怕你活不下去了。你爸爸有个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十几年,就对你爸爸说,他有个儿子,如果你长大,就娶你过门;如果你不幸死了,那他儿子就跟你一起死。你爸爸看到他那么有诚意,就答应了,还给你取了一个和那个男孩相近的名字。后来你也好了,又胖胖乎乎的,真让人欣慰啊。”妈妈笑着说。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我问。  
  “他就是你爸爸兄弟的那个儿子啊。”  
  “啊?”  
  “等过几年,你们就要结婚,所以我们想要你们培养培养感情,就让他住到我们隔壁,又和你同班,这样子好接触啊。”  
  原来是这样,天啊,我竟然和林威定了亲!亏他还笑嘻嘻的,还有些脸红,真是的!  
  “好了,不早了。薇薇,你送小威回家吧。”妈妈说。  
  “我伤还没好……”  
  “让你去就去。”  
  “哦。”  
  其实就在隔壁,我只做了打开门的工作。  
  “小痴女。”林威伸出手。  
  “干吗?”  
  “握手啊。我们要多接触接触的,来。”  
  我怯怯地把手伸了出去,林威紧紧的握住,把我拉入他的怀里。我们拥抱好长一会儿,他高兴地说了声:“Bye-bye!”就走了。  
  “看来他挺喜欢你的。”妈妈开心地说。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就抱我,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第一次失眠,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早上好。”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林威。  
  “啊!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男孩子不能进!”我生气地拿被子盖住自己。  
  “我终究是要进来的。你的睡姿还挺美的,嗯,比你平时温柔多了。”  
  “你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真是烦死了。”  
  “哎,你这个小痴女,真够麻烦的。我刚才又不是没看过,你那么爱蹬被子。”  
  “你说什么?”我拿起枕头就开始打他。  
  “天啊,救命哪!”  
  我们真的像在谈恋爱一样,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假日一起出去玩儿。我对林威的感觉像一个大哥哥似的,从来没有像人说的“恋爱的感觉”“触电的感觉”。林威对我的感觉好像很好,总是牵我的手,拥抱我。虽然每次我都会和他握手,和他拥抱,但却没什么感觉。  
  楼顶的落日很美,林威常常陪我看。林威搂着我,我躺在他怀里,观赏着夕阳。  
  “你喜不喜欢我啊?”林威突然问。  
  “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因为,我觉得你总是在应酬我,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是不是?”林威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问。  
  “当然不是啦,你好敏感啊。”我笑着说。  
  “那么,你应该证明一下啊。”林威站了起来。  
  “怎么证明?”我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  
  “吻我。”  
  “啊?”我睁大了眼睛。  
  “是的。用你的初吻,来证明你喜欢我。”林威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脸渐渐靠了过来。  
  “不要。”我推开他,转过身。  
  “你不喜欢我?”  
  “不是,但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是靠什么初吻来衡量的,我不吻你也不代表我就讨厌你。我也不清楚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我决不讨厌你……”一转身,林威已经不见了。  
  我急着跑回家,林威站在我妈妈面前:“伯母,我想我还是不能保护你的女儿,她有自己的生活。我很喜欢她,也想过让她喜欢上我,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她不喜欢我……”林威低下了头,我看见他流泪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男孩子哭。  
  “林威……”我犹豫了。  
  “哦,薇薇,我该走了。”说着林威就跑了出去。  
  “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们到底怎么了?我自己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脑子里乱极了,像一团解不开的线。我喜欢林威吗?我好像朦朦胧胧有些感觉吧,看到他哭,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一夜没睡,我的眼睛肿了,一进校门就看见了林威,他把我带到了楼顶。  
  “昨天……”  
  “不要说昨天!”林威打断我,“我们说现在,既然你不能吻我,能不能让我抱你一下?”  
  “好……”  
  林薇张开双臂,我扑进他的怀抱,他紧紧的抱住我,好像怕我跑掉一样。拥抱了很长时间,他放开我,转过身:“我走了,谢谢你,再见。”  
  “我不讨厌你。”我说道。  
  “我知道。”说着林威就走了。  
  今天一直就没看见林威,放学时我忍不住去找老师。  
  “老师,请问林威同学为什么没来呢?我早上还看见他了呀。”  
  “林威?哦,今天他转学了。”  
  “转学?”  
  “是呀,他原来的城市大学很好,是个很有前途的学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到这儿来了,校长觉得有个好学生也不错,就答应了。可是不知怎么了,他又回去了……唉,现在的大学生就会玩儿,大学也可以转……”  
  接下去的话都一句也没听。林威是为了我才转学的,现在大学都不怎么能转的,他已经费了不少力气。我……  
  “林薇,你怎么了?”是陈阳。  
  “我……没事。”  
  “是不是想林威了?人家在的时候,你对人家冷冷淡淡,现在又想他。”  
  “我对他很冷淡吗?”我问。  
  “当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比赛你也不去看,去玩儿你们也不单独去,好像他想约你去看电影你也不去……别以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他有好几次想亲你都被你拒绝……”  
  “算了,不要再说了!”我喊道。  
  “这就是你逃避的方法吗?你不要再逃了,爱情是无法躲过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林威吗?”  
  “不,我喜欢他,我喜欢他!”  
  “那你就去找他,不要后悔一生。”  
  “我……我要上学的。”  
  “别找借口了,下个月就毕业了。”  
  “下个月?对,我们已经交往半年了……”  
  回想过去,我们曾经有过很多快乐的日子,有很多值得怀念的事情,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觉我是喜欢他的呢?为什么我要拒绝他呢?  
  一个月向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毕业以后,我马上去找林威,去找他的家,一座白色建筑。  
  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气,拼命地按着门铃。门开了,是林威。  
  “薇薇?你怎么来了?”  
  “我……”  
  我还没说话,一个女孩子从屋子里跑出来,到林威面前亲切地说:“威,你说我穿哪件衣服好?”说着拿出好几件。她居然叫他威,居然衣服也在他家!  
  “她是谁啊?”那女孩指着我说。  
  “是我以前的朋友。”林威看看我,“你有什么事吗?”  
  “我……”  
  “不如,你们说吧。我正好要去舞会。拜拜!”说着女孩拥抱了一下林威,出去了。  
  这一切被我看在眼里,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请坐吧。”  
  “哦。”  
  林威拿杯橙汁给我,我看着那橙汁里的冰块,好久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事吗?”林威问。  
  “我……”我还是没说出来。  
  “最近好吗?”  
  “……”  
  “毕业了吧?”  
  他问的问题我都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坐了十几分钟,我觉得我必须走了。  
  “我走了,再见。”站起身,我的眼泪又来了。  
  “肯定有事,说吧,我会帮你的。”林威拉住我,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抹掉眼泪,我看着林威,默默地靠上前,将嘴唇贴在他的唇上。林威搂住我,热烈地亲吻。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说不上是幸福还是伤感。  
  拥吻了好久,他放开我:“怎么了?现在把初吻给我,干什么?”  
  “不是,我……你有女朋友了,我也该走了。”  
  “谁说我有女朋友了?”林威问。  
  “刚才那个女孩?”  
  “是我表妹啊。”  
  “啊?”我惊讶极了。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要给我初吻啊?”林威上前,搂住我的腰。  
  “因为……因为……”  
  “什么啊?”  
  “我喜欢你!”勇敢的,我说出这句话。  
  “现在才说……不过,我不介意。”  
  我和林威都笑了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睛,又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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