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ncaxk(燃烧的影子)
整理人: bennycyb(2002-05-09 14:34: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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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离开我以后 ,我搬家。住在一幢大楼的顶楼。
每晚我坐在楼顶的边上,看星星,听风。林曾说,风是有灵性的,很多人不懂。我听不出来,风说了什么,但是我相信,风的确在说着,就在我的耳边。
回家的路被我走的曲折。不管多累,我总会穿过一至八楼的曲折电梯,然后再通过扶梯回到我的空中楼阁。因为我怕直上直下的电梯在不经意间送我去了天堂或者是地狱,
凌晨4点的时候,霓虹就不再闪烁,剩下一排排粉色的路灯和孤单的汽车,从楼顶望下去,像流星,很规矩的流星,那轨迹就只有直线的来回。
这样的日子里,我遇到了阿非。一个吉他弹得很好很好的男生。他住我对门。
阿非的眼睛很有神。笑的时候露出虎牙,我很喜欢。
城市里的人都陌生而漠然,语言显得多余,有时候,话讲出来就散在空气里,空洞的让自己把握不了自己,好像幻觉,一种自己的直觉吧,谁知道呢。
有一天,我回家,路过他门口的时候,他很吃惊我的看我。我视若无睹的绕过他,很浓的烟草味让我皱眉。
“电梯怎么了?坏了?”是他的声音。
我转身顶着他的脸,他的脸好白,比我想象中的白。或许被我盯的不好意思,他挠头傻笑。这个时候电梯门响,游人走出来。我想我不用再回答,于是将他关在门外。
日子再继续,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扰乱。或许住的太近,或许都市的节奏太相似,我们经常会遇到。我知道他很好奇,没有一个傻瓜愿意每天吧那么高的楼回家,除了我。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每天都听到他弹吉他。
在楼道里,我对他说,“弹吉他给我听,你可以和我的咖啡!”
他愣了一秒钟,点头。
从此,我们下班回来,都会在我的小屋弹琴喝咖啡。我煮的咖啡很香,满屋淡淡的咖啡香气,就象某种温柔的讯息,可以传达出一种久违的感受。同时屋里荡漾着“city of angels"的主题曲。这个时候我都会心存感激,这是个个很有灵性的男孩子。
琴声停下来的时候,我搅动的咖啡已不知冷暖。他会道晚安,替我关好门。伴着他离开的脚步声,世界空的不知所措,我坐在角落里,怀疑一切。我知道那只是寂寞。
阿非也常常问我,“那么高的楼,你为什么不用电梯?”他瞪大眼睛补充“这里是18楼啊 !”
”我知道”
“。。。。。。???”
“我傻啊。”这个时候我和他都会笑,只是不知道笑什么。
平淡的相处应该最快乐,我固执的认为。所以我满足于现在的夜色咖啡和音乐。不问往昔不管将来。
和阿非相识109天的时候,他突然酒气冲天的来找我。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之后,他安静下来。照例,我开始煮我的咖啡。
“阿非,你知道我煮的咖啡为什么那么香?”这回我先开口,他坐在地毯上不回头。我又自顾自的说“加入点燃的柠檬片,味道会清新很多,你喝出来没有?煮咖啡和你弹琴一样,调高一点低一点就不成曲调,煮的多一秒或者少一秒就不再是心目中最美的味道。只要你心满意足,就不在乎有没有人来欣赏。。。。。。”
“难道你只在乎你的心满意足?!至在乎你的感受?!”他突然好大声冲我吼。
空气僵在我和他的呼吸里。我根本不想解释什么。眨眨眼睛,看着开了的咖啡从壶里溢出来,这次咖啡煮过了火候。熄了火,走到他面前。
“阿非?”我仔细看他“我们这样不好吗?互不干涉,和睦共处?其实你也明白的,对不对?”
他摇头,似乎不肯听到我的声音。“为什么?你真的不在乎?如果不在乎,为什么你不敢走出来?为什么不能忘记他?为什么?”
我微笑。习惯的微笑流泪。提到他的时候,我仍然会眼睛红啊!许久以来的设防全部白费。
阿非揽我入怀,把脸埋在他的毛衣里,我无声的掉泪。
不知过了多久,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有个他?”
阿非笑着说:“有个傻女人每天都用14分25秒的时间煮她爱的咖啡,‘一生爱我’。我喝了很久,
品出了它的苦味道。”
他比我想象的细心。
我仍然坚持, “你不懂。”
“我懂!!”
他的固执和林一模一样。
林大我两岁,很喜欢旁若无人的大笑。当他生气的时候会丢东西,包括我;当他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会义无反顾,包括离开。我爱他的的不羁,傻气甚至他的混乱。相爱7年,终于选择离开。因为我永远不会固守一个家。林的高傲的自尊不可容许他争取什么,或者我根本就不值得。林失踪半年后,我收到他从特立尔寄来的照片,他娶了一个美丽的韩国女孩。照片的背后只有一句话-------风是有灵性的,很多人听不懂。
我离开我们曾相爱的那座城。
故事没有特色,因为不是故事。起因只是我拒绝爱情。14分25秒的咖啡是林教我煮的,当我品出那苦滋味的时候,已经是另外的气候。我不知道算不算誓言之类,或许应该感谢他让我有思念的借口吧,也许我仍然子自欺也说不准。
阿非永远也不会知道林了,因为他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我正坐在远去的列车上,我还是没有给自己深陷的机会。
清风里,阿非的门上一纸便笺----“我怕直上直下的电梯会带我去天堂或者地狱,所以我从不搭乘。”
楼道里飘着我的咖啡香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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