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ubivssubi(subi黑暗骑士)
整理人: xh5658(2002-05-09 11:04: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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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微笑
我不知道新的一年对于别人意味着什么 我想 它于我不过是又向固定的路线上再向前多移一步罢了 寒夜里 我又独对着星空 继续让酒精麻醉我的伤痛 并给予我足够的勇气去回忆往事
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在十年前嫁给了我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而她也很爱他 起码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想 我要知道的有这么多就足够了 如果她只是一个的贪慕虚荣的女人 如果她只是一个庸俗无知的女人 我想我要忘记她并不会是件很困难的事 可她偏偏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那一种
又或者在此后的岁月里我可以遇到一个能够让我将那过剩的爱倾注过去的人的话 也许我的人生还有另外一线希望 然而我再也没有这般幸福过 并且我宁可多花些时间去回忆往事 也不愿意去发现一个也许在等待着我的更美好的明天
我的嗓音一向很好 虽然它还不足够让她爱情的天平向我这一边倾斜 可我从她曾经给过我的最难忘的眼神中领悟到 爱情也曾向我招过手 仅仅因为我的傲然 我并不高明但却偏偏骗到了她的掩饰 使我在开始的那一刻就输给了我的好友 他是个无私的人 可是在爱情上却显出了点儿无耻 我从没有去点破过这一点 直到一个深夜里 他说了一些我无法想象得出的话 我给了他一个很清脆的耳光 这记耳光给我自已的伤害不足以他百倍的痛来抵消 我失去了一个朋友 或者说我看清了一向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的嘴脸
没多久 我就踏上了我的第一次旅行 一年后归来 我顺理成章地又失去了我的爱情 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 因为我从没有说过一句我爱她 虽然我不清楚这样做能不能改写我的历史 就这样 我彻底失去了我人生中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友情 爱情 而亲情早就在多年前的一个意外中与我彻底地划清了界线
我不知道这三样中那一样更能让我学会去珍惜 这个问题已不再重要了 因为它们都已经在最后纷纷弃我而去 我不久就失去了一份不错的新工作 之后我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我要彻底地将这个世界遗忘或者让这个世界将我遗忘 我选择了后一种逃避的方法
我将唯一能让我眷恋的老屋以远低于常价的价格卖了出去 它让我的一位交情不是很深的朋友再一次尝到了友谊的甜头 我的念头里满写的就是：“我要尽快地离开这里” 我以为我的做法是对的 但很快我就为这个一时冲动的做法而懊悔 当一个人真正逃离了他想要逃避的地方 他就会发觉其实那个地方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年月的交替也在时而不时地指出了我的错漏 在后来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多么的愚蠢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的话 我会向她证明我才是最值得她去爱的人 我才是最懂得去爱她的人 然而 谁都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了 所以我更加迷恋酒色 虽然它只会让我的灵魂更加空荡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还要灵魂做什么？” 很快 我花在女人和酒上钱耗干了我的积蓄 我不得不去找份工作 不用动脑力的那种
在那里 我没有正眼去看过一个人 这种不会规矩的举止得罪了一些人 终于有人借了一件小事而和我打起来 如果对方只是一个人的话 我想我赢面很大 可是他那边一开始就多出了五个人 很快我就不省人事 当我醒来的时候 我发现我躺在了工厂的大门口 身边还有我的随身行李 虽然我的财产远不止这些 我不想去问清楚门里面的那条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包括为之没日没夜的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 我只知道我又要继续漂流了 我努力地走着 虽然不知道要去那 但我已经坦然地接受了到哪是哪的心情
我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仅剩的钱告诫我必需在三四天之内找到一只新的饭碗 不过我还不打算为此而睡大街 因此我首先要找一家旅舍 当我看到一个三十左右的老板娘看我的眼神有异于常人的时候 我就决定先安定在这一家 我的直觉没有让我再出错 当晚我就睡在她的房里 之后她不停地劝我留下来帮她的忙而不必再去找别的工作 我拒绝了她的这一好意 但是没有拒绝她给我的饭和双方都需要的要求 十天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但依然和她住在一起 我发现她对我的需求并非仅仅是肉体上的 这让我感到很不安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我相信以后也绝对不存在这种可能 她不止一次地暗示我和她结婚 而我总以沉默来给予她拒绝 当我认为我的积蓄足够我离开她并且还可以活上一个月的时候 我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离开了她 并且我给了她我吃她的住她的所应付出的钱 我没有再多给别的钱了 因为我不想污辱她的人格 并且那些钱我也远远出不起
她给过我一丝暖意和希望 但还没能放倒我自认为高傲而实际卑贱的自尊 也就在那时候起 我产生了想回家的念头 而这一念头却反让我自已漂流到了一个离它更远的地方 之后的种种艰辛和不幸 更加激发了我对命运的斗志 我用傲慢的心态冷冷地看着上天为我安排的一切 我对它在之后的每一种选择都发生了兴趣 我对它的思路做出了种种猜测 并且有意识地和它呕气 当然 这种结果只换来了我更为惨痛的遭遇 我就在这种有一定选择余地的自我虐待中得到了一丝嘲弄上天的快感 为了继续欣赏它在人间的精彩表演 我自告奋勇地拿我的苦难来做见证 为此我多活了好几年 直到我对它失去了兴趣 我终于决定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因为我仍然有落叶归根的想法 虽然我早就失去了它 并且我更想看一看她活得怎么样了
上次忘记扔掉的老鼠药给我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在进站时被检验员扣留了下来 虽然我不止一次地向他们解释说这仅仅是为老鼠准备的 可还是没人肯听 经过毒品检查人员的反复搜查和对鼠药进行化验之后 他们失望地让我回复了自由 我指着那张错过了的车票问他们如何处理 除了其中一个人向垃圾筒指了指外 没有人再理会我 因为我的失误和他们的尽职 我丢了近两佰块钱 因此我最少少活了十天 而对于某些地方的人来说 则可能是好几年
想起上次卖药给我的那个人 至今我仍觉得很有趣 他不由分说推荐了一包给我的时候 我笑着问他 如果是人吃要多少包合适 他立即另捉了三包给我说 “本来也一样够了 还是保险一点吧” 我也只能听他的了 但最后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
终于回到了我的老家 它变了 这种变化没有引来我的丝毫兴奋 相反是一种更为疏远的陌生感 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它 有点怀疑我真的曾在这里生活过二十六个春秋 然而不管它的外表如何变化 它的路还是没有变的 那些也许自认为穿著性感的旅店小姐也用她的表情和小手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我找了一个还算象是个女人的女人所在那家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我逛了一下街 没有忘记给路过的小姐用眼神去肯定她们的魅力 也按照设想的那样买了包粉末状的鼠药 即使在牢房的那几年里 我仍喜欢挂着乐观的表情在众人面前 我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他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斜着身子看着我说：“ 你买老鼠药来干什么？” 我笑着反问他 “你说呢？” 他迟疑了一下 叹了口气还是递给了我 因此我猜他是个下岗的心理学家 并且我觉得他比上一次的那一位同志还要可爱
去看看她吧 我回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 很多人都认不出我了 她们警惕的目光让我相信 近来又有小偷光顾她们这里了 我觉得这样徘徊下去会让老邻居产生不安的 所以就走进了以前和我说上过几句话的刘二妈 也许对我在这十年里的生活产生了点兴趣吧 她的热情让我有点惊讶 忍受了大半天的唠叨之后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直接问起了我的老朋友的近况 从她赞不绝口的废话里 我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点有关她的大概 善良的人啊 你又怎么会想到我是在打别人老婆的主意呀 临走我还回了不少的废话才从对于我已没有价值的老妇人那里逃了出来 在路上 我碰到了她
十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曾被我化解于无形的悲愤一下子全复活般一涌上来 当我感觉到泪水随之溢出的时候 我咬紧了牙关 妄图再次将它强压下去 但这一次没能凑效 她从我的眼神中认出了我 我从她的怜悯中找回了被人在乎的生存意义 就这样我们定定地站在那里 带着不同的心情看着对方 一种凄凉和夹有虚幻意念的幸福感包围着我 那一刻 我不敢用手去擦眼眶里满盈的泪 因为我怕会让她看到我埋藏在心里极深极深的怯弱 虽然她一定看了出来 我恨这该死的东西 它蒙住了我的眼 让我不能仔细地再好好看看她 我不知道我们就这样一语不发地僵持了多久 后来她走了过来 用手试图擦拭我的泪 我终于紧闭上了眼睛 泪也就无法抑止般地流了出来 我体会到了人间久违的那种幸福 虽然我明知这仅仅是自作多情的幻觉 我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抱她 我握紧拳头 痛苦地强忍着着这种情感的喷发 我用最残暴的方式去扼杀存在于我的躯体和灵魂的仅有的一点的生命力 不让它再萌生出来 因为我知道这将意味着要破坏一个幸福家庭的安宁 并且最关键的是 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她了 所以我对她的问候只付置一笑 很勉强 我自已感觉得出来 后来她的女儿替我们解了危 我不顾她的反应 只留了句我要走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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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了一下 思绪又回到了眼前
郊区的夜是那么的安静 冷清的空气让我的头脑多清楚了几分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它给怯懦的人勇气 并如实地用它的苦涩让人品尝出生活的固有滋味 我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一种莫明的厌倦麻布在胸口 我喘了几口气 摸了摸裤袋里面那可爱的小玩意
那天过后我再也没有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试图找过我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 真要找一个不知在哪里的人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城里某些人因为某段同步的轨迹而让双方走在了一起 某些人的轨道从来就没有重合过的时候 虽然他们住得很近 可一生也从没见过一次 或者见过了也不曾在意过 而更多的人却是因为没有好好把握这个机遇而与某种幸福错失 我就是最后的那一种可怜虫
我又怪起了自已 恨自已没用 连句爱她的话都不曾说出口来 然而那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她一点也没看出来了吗？ 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就算她真的爱我那又怎么样？就算她和我从此生活在一起又能怎么样？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对于我它已经没有多少的意义了
我叹了口气 抬头看了看寒夜里稀疏的星辰 觉得它们离我越来越远了 虽然也明白它们从来就没和我在任何一个时刻都曾更为接近过 我觉得很累 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休息一下 好让我给这无谓的挣扎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让命运在我身上的某种见证到此为止 我累了 我需要好好休息
我也饿了 我笑了笑 把准备好的那玩意拿了出来
很苦很苦 我一边吃一边用啤酒送下去 我没有错过任何一点 我把袋子从里到外地舔了一遍 “象狗一样” 我又笑了一下 我不能再错过了 我不能再忍受任何的过错了 我又笑了笑 “你赢啦” 我仰起头对着上面那个谁也看不见并且实际从不曾存在的怪物 “ 可我就偏不听你的 你又能怎么样 哈哈哈 ”
一丝痛楚从胃里面首先传来 我的思维很难再继续进行下去 除了用意志来抵抗这种痛苦外 我再也没有心情去想去构思
我开始在地上打滚 感到有种很稠的东西从体内溢到了口腔里 我再也没有能量挤出笑容了 连咳嗽都不想为之花去气力了
它向四处扩散开来 我感到背椎很冷 我不再乱伸脚了 我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它来开始进入我的脑里 我有点麻痹了 一会觉得很痛 一会又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仿佛是在做梦 而却又时而显得那么真实
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 我想可能是醉了吧 慢慢地 我觉得身子变得很轻很轻 在这朦胧之中 我看到了她 就在我的面前 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柔雪 是你吗？” 我笑了笑 也伸手向前。 踏出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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