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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rkark(黑色寓言)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19:40:10), 站内信件 |
| 我生性爱猫。对那种绒绒的，眼睛明亮，粉红色鼻子的猫儿有种似乎可以说天生的亲近感。我有养过一只花白色的小猫，它喜欢在午后跳到我的双腿上，用它的小爪子习惯地抓一抓我的帆布裤子，然后安然入睡。我通常只穿帆布裤，它们无一例外都带上了它的痕迹，很自然的，我穿着它们出入人流，感觉舒服。
我喜欢被她直视双眼的感觉，我说的是她，一个留着长发，很邻家的女孩。她看着我的时候让我想起我的猫儿，相似的眼光；于是我迅速转过头，心跳的快了；我想我有点怕那眼神，可我，又很向往。 不说话的时候她给人一种懒懒的感觉，满不在乎的，安静但是跳跃。和她在麦当劳她只叫薯条和冰淇淋；我说：你是只食谱怪异的猫，天下无双。她就笑：是啊，你怎么知道？声音也懒懒的，象五月傍晚的风儿；接着她会直视我；接着我惶惶的转头。我不敢，怕融化。 第二次见面是我去找的她。那天她在网吧帮忙看店。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去到她在的城市，接着我见到了她的朋友；他们来接我；她有许多朋友。和陌生人在一起我觉得无聊，得费力的找话题。他们和我不是同类，我说音乐，他们说生活。在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的时候，到了：一条狭窄的街，一个拐角。她就在这工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帘而入，迎面碰到的是她的目光，她看着我，微微笑着，懒懒的。我有点慌，不知所措。可还是发现她红色的唇，淡蓝的眼影，妖妖的。 “你来了？” “恩”僵直的声音，一定是这样。慌忙中我向四下里寻找，一把空着的椅子！于是身子横了过去，地震了似的。全屋的人视线都集中到我这儿，我想哥们，傻了吧。表面上装着没事，还整了整衣服。 “喝水好吗？”是她。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才发现自己窘得这么渴。她又看着我笑，我双目直视前方很镇定地说：“吃了没有？” 我的猫儿醒了，它在我腿上伸着懒腰。我习惯地摸摸它的头，绒绒的；它舔舔自己的爪子，整理好自己，就一纵身跳到地板上，找自己喜欢的事去做了。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僵了的身体，走进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再回到书桌前，和你继续讲这故事。 她喜爱猫，可从没养过。她家里养的是狗，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狗很听话。在她随身的小包里有一个hello kitty。她说很可爱；我看着那个没有嘴的玩具，没觉出什么，可也没和她说。 记得第一次我和她逛了四个小时的街。与其说是逛，不如说是走。我们没去有商业区，没有去公园，没有去酒吧，咖啡厅。我带她坐了地铁，在国子监那条道上她跟在我身后。那是冬季，阳光明媚可没有温度，我们就这么走着，她和我说着她的故事，树影在我们脚下交替着，我觉到一种幻觉，很炫目，很美…… “小时候我和姥姥生活，无忧无虑的童年。姥姥给我讲许多童话，我就在那些梦中入睡。” “其实以前我很自闭，没有什么朋友，不快乐。小学二年级的一天我光着脚提着自己的红色凉鞋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可不知道自己找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我意识到什么，我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注定有个人会救了她，像一些情节剧演的一样，她的初恋；她会和我说起她和他的浪漫和凄美。事实上她对我说了。。 “所以我不会忘记他，这一生都不会。”身边轰鸣的巨型机器，忙碌叫喊的工人，带着焦油味的空气。然而这一切，是的，这一切，都没能湮没这句话。它轻轻的，却如此清晰。 我的猫儿来了，它跳到我的腿上，再跳上书桌。然后开始玩弄着我的橡皮，很可爱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知道吗？ 我抱着她，紧紧地。夜晚的空气有点冰冷，可没法冷却我沸腾的血液“Angel”我是这么叫着她，疯狂地吻她的耳朵，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可这所有的疯狂，在我的唇触碰她唇的一瞬间，冻结了，崩溃了_____ 她的唇很冷，很薄，没有温度，没有感情。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一点点停住。时间在那时僵硬了，直到她把我轻轻推开，侧过头去，开始仰望天空。我突然觉得悲伤，心里徒然生出一个空洞，越扩越大，几乎将我吞没。我努力强迫自己，渐渐平静。两个思想在我脑里跳跃，相互搏斗，不可融合，也没法消失。我们就那么坐在一起，什么也没说，似乎等到天亮的时候，太阳升起了，一切都将有答案。 阳光从东面的云层下透出来，我知道，自己应该作出决定。突然觉得很累，身心疲惫，几乎跌倒在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布娃娃，微笑的脸，浅蓝的连衣裙，两条可爱的辫子。很象你，天使，你知道吗？可我不能说，我知道，一切可以不用复杂。 “那么……我就……走了”站起身，没有看她；我不知道她的表情，不敢看她的眼睛，就这样径直向外走去。在出门的一霎那我有那么个幻觉，她冲上前抱住了我，然后我们紧紧相拥，我用自己的爱情将她融化，将那个他赶走，就像传统的爱情剧，完美的结局，可以让人们一边吃爆米花一边欣赏。可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回头；我不敢。我害怕失败，所以，选择了逃跑...坐在车上，有点漠然。前面是我的生活，我庆幸没有融化，可我，我，…… 猫儿，来，吃饭了。喵，喵……猫儿，快来。今天给你买鱼了，二十几块一斤，猫儿…… 我想这故事已经结束了。我怀疑它是否真发生过，因为直到现在，自己就像一个真的叙事者。我是个天性爱猫的人，它们那双点点叛逆的眼，让我着迷。也许我讨厌虚伪的忠诚，也许，故事里那个人并不是我。所以，当我有一天收到她的mail： 我在听约翰列侬，他的歌让我想起你。 “let it be，let it be，let it be，let it be……” 你曾在我耳边的吟唱 因此，我不会忘记你，不会，不会... 我想，这是我对你说的，对吗？天使？ ————————————————————————————————————— 后记：我的猫儿在那天清晨不见了，她没有吃我给它准备 的早餐，我知道，它再不会回来。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 我决定出去走走。起身的时候习惯的伸手去抱它，却再没 有绒绒的感觉。一切，空空如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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