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igolomoh(异调)
整理人: yanboguang(2002-07-19 23:31: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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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阐述现代科学地质学的是哈顿(Hutton),他的《地球理论》在1788年首次出
版,并且在1795年再版了增编本。他假定造成地球表面过去变化的因素现在仍然在
起作用,而且没有理由认为这种变化在过去要比现在更活跃。虽然这个假定看起来
象是一个原理,但是哈顿在某些方面超出了它的应用范围,在某些方面又对它阐述
得不够。他认为沉积岩沉积海底造成的海水对大陆的侵蚀是造成大陆消失的原因,
而新大陆的形成则是由于突发灾难的结果,他没有足够考虑陆地突然沉降和慢慢升
起在大陆变迁中的作用。但是所有在他之后的地质科学家都认同他的基本方法,那
就是用现在还在发生作用的地质变迁的现象去解释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他们认为
在漫长地质年代中产生的巨大变迁的原因,就是现在仍然在缓慢导致海岸线移动、
高山起伏而动以及海底升降不停的同一种力量。
与摩西年表的冲突使这个观点在其早期难以为人们接受,对《创世纪》坚信不移的
信徒们更对哈顿和他的追随者普雷费尔(Playfair)进行了猛烈的攻击。莱尔(Lyell)在
他的《地质原理》中说:“一小撮人对哈顿派原理的激情,以及在争吵中表现的对
正义与崇高精神的漠视,并不是哈顿理论的功劳,只是当时英国大众那种普遍的狂
热激情的一种反映而已。多年来法国的一批作家们就通过协作性的努力,通过削弱
基督教信仰的根基,来削弱教会的影响。他们的成功以及大革命的成果,引起了意
志坚定的人们的警觉,但是对于那些胆小的人们,革新带来的恐惧则象梦魂一样萤
绕着他们。”直到1795年,英国的富有者都一直把非圣经的原理看作是对财富的侵
犯,甚至是把他们拉上断头台的威胁力量。许多年中,英国人的主张还不如大革命
之前自由。
由于地质化石资料表明了大量的生物已经消失,所以地质学的进一步发展就与生物
学混在一起。如果仅仅考虑世界存在的久远性,通过把“六天”解释成“六个时代”,
地质学和神学便可以达成某种共识。但是对动物的生命这样的问题,神学发现它的
一贯立场却很难容入科学的框架。在人类堕落之前,动物之间不应该存在互相残杀,
所以现存物种都是方舟中保存下来的,除了极少数外,灭绝的物种都是在大洪水中
淹死的(这种主张也有它的困境。圣奥古斯丁就因为他自己不知道上帝制造苍蝇的原
因而向上帝忏悔。路德则这几乎强词夺理地大胆断言,苍蝇是魔鬼制造的,其目的
是为了干扰他撰写有益的论著)。物种是永恒不变的,每一物种都是创世时分别创生
的。对这种主张的任何疑义都会招致神学家们的敌意。
神学的困境始于新大陆的发现。美洲远离阿拉拉特山(Mount Ararat),在那里存在
的许多动物却不能在它与阿拉拉特山的中间地带找到。那些动物怎么样才能迁徙如
此之远,而又没有在路上留下任何它们的同类?有些人认为是远航者把它们带去的,
但是这种假设也有它的困境,虔诚的耶稣会信徒约瑟夫阿考斯塔(JosephAcosts)就
为之深深困扰,他献身于将印第安人转化成基督徒,但是他自己的信仰却发生了动
摇。在他的《印度群岛自然精神史》一书中不无道理的说:“谁能设想一个远航者
会不怕困难,把狐狸带到秘鲁,特别是那种叫做‘艾狎斯’的、我所见过的最肮脏
的那种?同样地,谁能解释他们携带了老虎和狮子?这种想法简直可笑之至。很难
设想一个被迫出航的远航者,在自己的生命都时时被风暴所威胁时,会带着狼和狐
狸到海上并对其奚心照料与饲养。”这类问题导致神学家们做出新的解释:这种肮
脏的艾狎斯狐狸和其它笨拙的野兽,是偶然由太阳用淤泥制造的。不幸的是并没有
证据显示这和方舟有关。但是即使你接受他们这种说法,也无法解释许多现象。比
如说那些运动迟缓、懒慢的南美树赖,是如何从阿拉拉山达到遥远的南美洲的?
随着动物学的进展,众多的种类逐渐被发现,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麻烦。现在所知的
动物多达数百万种,如果每种都有两个放在方舟上,其拥挤程度将不堪设想。还有,
是亚当给所有的动物起的名字,在他的生命之初那似乎是一个过于庞大的任务。澳
大利亚的发现又带来了新的困扰。为什么所有的袋鼠,一只不留的都跃过了淘瑞斯
海峡?按照那时的生物学的进展,太阳从污泥中制造第一对袋鼠的说法是难以立足
的,因此就有了一种对全新理论的强烈需要。
在整个十九世纪,所有这些难题引发了宗教信仰者的思维。比如由《上帝存在之必
要》等书的作者、苏格兰神学家威廉基勒斯徘(William Gillespie)所着的《 地质
学的神学,一如休米勒(Hugh Miller)等人所例证》一书就是一个例子,这本书在1859年,
亦即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问世的同一年出版。它谈到“地质学家的引起恐慌的假
说,”并谴责他们“善于莽撞攻击而怯于深刻思考。”作者考虑的主要是休米勒在
《岩石的证据》中提出的问题,休米勒在那本书中坚称:“在人类获罪、受惩罚之
前那段没记载的年代中,动物在创造之初就处在与现在完全相同的互相杀戮的状态。”
休米勒还生动、不无恐怖地描述了在人类存在之前,那些已经灭绝的动物互相杀戮、
残害时所使用的工具。具有深深的宗教信仰的他,很难理解为什么造世主要把这种
痛苦加在这些无辜的生灵身上。尽管面对这些证据,基勒斯徘还是大胆地重新确认
了正统的观点:低级动物遭难与死亡是由人类的罪恶造成的,他还引用圣经中“人
带来了死亡,”一句话,来证明在亚当吃苹果之前动物是不死的。在引用了休米勒
描述灭绝动物互相残杀的文字后他惊呼,仁慈的造世主不可能创造那样的怪物。到
此为止,我们可以同意他的观点,但是他的进一步论点就难以理解了。他似乎在试
图否认地质学的证据,但是最后他失败了,他承认大概存在这样一种怪物,但是它
们不是上帝直接创造的。它们一开始是无辜的动物,只是后来被魔鬼引入歧途;或
者象猛猡猪一样,它们的灵魂被恶魔占据了。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圣经中记载了
关于猛猡猪的故事,猛猡猪是许多东西的绊脚石。
埃德蒙古斯(Edmund Gusse)的父亲、自然学家古斯曾做过一个奇怪的尝试,以图保
留正统教义在生物学中的地位。他全盘接受地质学家的关于世界具有漫长历史的论
证,但是坚持造物主在创造这个世界时,就把它创造得“似乎”已经具有漫长的历
史。在逻辑上没有办法“证明”这个理论是错误的。神学家们断定,亚当和夏娃生
有肚脐,使他们看起来就象正常出生的人一样。岩石也被填充了化石,使它们看起
来就象是由火山活动和沉积造成的一样。但是如果这种假设是成立的,创世的时间
就可以定在任何一点。我们可能都是在五分钟之前才存在的,只要赋予我们以造好
的记忆、穿上有窟窿的袜子并且长着需要理的头发就行了。因此尽管这在逻辑上是
可能的,但是却不会有人相信它。古斯痛苦的发现,尽管他的假设在逻辑无懈可击,
但是却没有人接受这种对神学与科学数据调和的理论。神学家们根本不理睬他。神
学家采取的做法是通过放弃许多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地,来确保他们仍然拥有的领地
牢不可破。
动植物通过遗传和变异而逐渐进化的原理,在很大程度上是借地质学而发展起来的,
它可分成三个部份。第一,事实非常确切地表明,越简单的生命形成的时间就越早,
而结构越复杂的生命登上生命舞台的时间就越晚。第二,后期的、具有高级组织结
构的生命并不是同时出现的,而是由早期的低级形式通过一系列的改进而形成的,
这就是生物学中通常所说的“进化”理论。第三就是对进化机制的研究,亦即研究
变异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某种生命的幸存要以其它生命的消亡为代价,这种研究还
非常不完善。尽管对它的机制还存在着怀疑,进化论的普遍原理已经被生物学家们
广泛接受。达尔文的主要历史贡献在于他提出了一种进化机制,即自然选择,是它
使进化论更可信。尽管他的假设仍然被认为是对的,但是现代科学家们已经不象当
时的人们那样对它那么满意了。
第一个对进化论做出杰出贡献的生物学家是拉马克(Lamarck),但是他的原理并没有
获得认同。这一方面是由于物种不可改变的偏见对他的排斥,另一方面是他所提出
的变化机制是科学家所不能接受的。他相信动物身体中新的器官的形成的原因,是
由于它感受到了新的需求;他还相信个体后天获得的功能也会遗传给它的后代。离
开第二个假设,他的第一个假设对解释进化是毫无用处的。达尔文抛弃了他的第一
个假设,但是却接受了他的第二个假设,但是它在达尔文体系中的地位远远没有在
拉马克体系中重要。第二个假设,亦即个体所后天获得的特性可以遗传的假设,被
魏斯曼(Weissmann)断然否定,尽管对此仍存争论,但是证据显示,除极个别的情况
外,唯一可遗传的个体后天特性是生殖细胞的改变,而那是极少发生的。所以拉马
克的进化机制是不能被接受的。
在1830年首次出版的莱尔的《地质学原理》一书,用地质学证据充分肯定了地球和
生命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因此受到正统宗教的强烈攻击,但是在它的早期版本
中并不倾向于有机进化的假说。莱尔在书中认真地讨论了拉马克的理论,并以科学
的观点将其否定。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1859年)发表以后的出版的版本中,莱
尔谨慎的倾向于进化理论。
达尔文的理论基本上是自由经济世界中,马尔萨斯人口论在动植物研究上的一个推
展。尽管所有的生物都繁殖得非常迅速,但是大部分在达到生殖年龄之前就死掉了。
一条雌性鳕鱼一年可产九百万只卵,如果所有的卵都能成活并进一步产卵,几年之
内海洋就会被鳕鱼填满,而大陆也会被洪水吞没。除了大象之外,人类是自然增长
速度最慢的动物,即使这样世界人口也在大约二十五年内就增加一倍。如果人类依
此速度增长,两个世纪后,世界的人口将达到五千亿之多。但是我们发现,作为一
种规律,事实上动植物的总量几乎是不变的;在多数时间内,人口总数也变化不大。
因此,无论是在同一物种之内还是在不同物种之间,都存在一种恒定的竞争,而这
种竞争中的失败者将会死亡。由此而来,如果一个物种中的某些成员在某些方面强
于其它成员,它们就更有可能生存下来。如果这种优势是后天获得的,便不会直接
传给它们的后代,但是如果是先天的,就可能、至少部分的传给它们的后裔。拉马
克认为,长颈鹿的脖子就是它们伸长了去吃高枝上的叶子而形成的,并且这种后天
的特征可以遗传下去;与此相反,达尔文派的观点,至少在经过魏斯曼改造后的观
点是:出生时脖子就较长的长颈鹿比较不容易挨饿,因此更容易活下来并繁殖后代,
它们的后代也可能会有较长的、甚至比父母还长的脖子。如此下去,长颈鹿就会逐
渐发展出它们固有的特征,直到形成最适宜生存的脖子长度为止。
偶然变化在达尔文的进化论中起着主导作用,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些变化,
达尔文自己也坦诚他不知道。观察表明,即使同一父母的后裔也不一定就很相象。
驯养动物的特性已经被通过人为选择而大大改变:人工驯养的奶牛产奶量高,驯服
的赛马跑得快,放牧的羊也能产出较多的毛。这种事实充分表明了选择在进化中的
作用,它们为达尔文理论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不错,饲养员不能把鱼变成袋鼠,
也不能把袋鼠变成猴子,但是经过极其漫长的岁月,诸如此类的巨大变化却是可以
发生的。许多证据表明,动植物来自共同的祖先。化石资料显示,现存许多非常不
同的物种之间的过渡种类在过去曾经存在过,比如已经绝迹的飞龙类动物,就介于
鸟类和爬行类动物之间。胚胎学家还发现,胎胚在生长过程中,重复着早期的进化
过程,哺乳类的胎儿在其发育的某一阶段具有发育不全的鳃,而这个发育不全的鳃
并没有任何功用,因此只能解释为返祖现象。从不同侧面论证的结果,使生物学家
相信,是进化和自然选择带来了物种的变化。
达尔文主义和革白尼主义一样,都严重地冲击了神学。这不仅因为它否定了《创世
纪》不同物种是由上帝分别创造、并且不可改变的断言;不仅仅因为它说明了生命
的起源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而使正统教派震惊;也不仅仅因为它阐述了动物
和自然的和谐关系只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而不是天意的恩赐;比上述种种更为难以
容忍的是,进化论者竟试图证明低等动物是人类的祖先。神学家和没有受到教育的
人们正是抓住这一点不放。“达尔文说人是从猴子变来的!”这使世界惊恐万状。
一种流行的说法是,达尔文所以相信这一点,是因为他自己长得象猴子(他当然不象
)。在我小时候,我的一个家庭教师就曾经非常庄重地告诉我:“如果你是一个达尔
文主义者,我会感到你非常可怜,因为你不可能即是一个达尔文主义者而又是一个
基督徒。”即使现在,在田纳西洲讲授进化论也还是非法的,因为它被认为是与上
帝的言辞不相容的。
当这个新原理刚刚出现时,许多信仰宗教的人们,在证据面前不得不对它表示信服,
同时也希望自己的宗教信仰能得以保留,但是神学家们则很快预感到了它将带来的
严重后果。缺乏逻辑知识的人们,尤其是在十九世纪时,在接受一种改变时,往往
不去设想那种改变可能引发的其它变化,在这种环境中,进化论当然就比较容易被
人们接受。当一种革新可能带来的所有结果,都按逻辑同时呈现在人们的面前时,
那种对于习惯的巨大冲击,往往使人们容易把它全盘否认。但是,如果你把革新的
后果一个一个的相隔一、二十年呈现给人们时,他们就会被引诱着跟随你前进,而
没有太多的抵制。尽管十九世纪的文化与政治的伟人们,在时机明显成熟时,也希
望能够引发变革,但是他们往往不是去进行革命性的突变。革新者的这种审慎而有
效的态度,反而使十九世纪成为一个发展迅速的世纪。
神学家们比普通大众更清楚地看到了进化论将会带来的后果。他们指出,人类具有
不朽的灵魂而猴子则没有;基督是为了人类而不是为了猴子而死的;人类具有上天
赋予的是非观念,而猴子则是完全受本能支配的。如果人类是通过难以察觉的步骤
缓慢地由猴子变来的,那么在什么时候他们突然具有了那些重要的神学特征呢?1860年
(达尔文《物种起源》发表的第二年),在全英协会上,威尔博福斯(Welberforce)对
达尔文主义恐吓说:“自然选择原则和上帝的言辞格格不入。”可惜他的雄辨却徒
劳无功,人们相信支持达尔文的胡克斯莱(Huxley)驳倒了他的论证。彻切斯特(Chichester)
神学院院长在牛津大学的一次布道会上说:“尽管圣经中明确记载,人类的第一个
父母是被上帝创造的,但是有些人却枉顾事实,试图用异想天开的现代进化论取而
代之,这种论点毁坏了拯救人类的通盘计划”。坚持对背离正统信条的言行决不宽
容的卡莱勒(Carlyle)更攻击达尔文是一个“崇拜下流的使徒。”但是人们却不再害
怕教会的不快,动植物种类的进化原理不久就为生物学家所接受。
在十九世纪,尽管自由派的领袖们自己也极力避免过分的自由,但是当时的时代却
是一个自由的时代。葛莱斯彤(Gladstone)对进化论的态度就是当时非科学界的世俗
基督徒的普遍态度。在1864年,两个不相信存在永久的地狱惩罚的神职人员被英国
枢密院法律委员会宣判无罪后,葛莱斯彤曾经惊恐地说,如果这个判决的原则被接
受,那就意味着“基督教的信仰和它的反对者可以并存。”当达尔文的理论第一次
发表时,他以一种对传统的上帝统治论同情的口吻置疑进化论:“按照进化论的说
法,世界并不是上帝创造的;而有了不可改变的自然法则,则世界也不需要上帝的
统治了。”不过他后来渐渐地修正了他的立场,他对达尔文也没有个人恩怨,在1877年
他还亲自拜访了达尔文。整个拜访中他所谈论的只是对保加利亚人暴行的不安,而
不是进化论。在他走后,达尔文曾经真诚地说:“这样一个伟大的人物竟特意来看
我,这是怎样一种荣耀啊!”至于葛莱斯彤对达尔文的印象如何,历史上并没有记
载。
现今的宗教已经接纳了进化论的原理,并且还从中引伸出了新的论断。它告诉我们
“一个与日俱增的意志贯穿了所有的时代,”进化论就是上帝心中始终存在的一种
计划的体现。似乎在那个令休米勒担忧的野蛮时代,当野兽以其凌牙利角互相残杀
时,上帝却在静静地等待着人类,那个更残忍、更能制造痛苦的生灵的最终出现。
为什么造物主偏要通过逐步发展,而不是更直接的手段去达到他的目的?现代的神
学家们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难道整个过程的最终结果真的会那么圆满、辉煌吗?
神学家们也没有办法消除我们深存的疑虑。象一个刚刚学会认字母的小孩一样,我
们也难免心存疑虑,为了那点微乎其微的结果,真的值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
当然,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
人们对于以进化论为基础的神学持怀疑态度,还有另外一个,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在十九世纪的六十和七十年代,当进化论的原理刚刚风行时,进步被作为一个普遍
的规律而接受。难道我们不是在一年比一年富有?尽管税率在不断降低,我们不是
照样享有预算的出超?我们的机器难道不可以堪称奇迹?我们的议会制政府难道不
是那些启蒙的外国人争相效法的典范?谁会怀疑这种进步将无限延伸下去?人们有
种种理由相信,那个促成这种进步的科学与机械,将会继续产生更加丰盛的果实。
在当时的世界,进步似乎是生活的一种普遍现象。
但是即使在当时,对于沉于思考者,与进步相对立的力量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些导
致增长的规律也同样会导致衰退。总有一天,太阳会冷却下来,而地球上的生命也
会消亡。动植物的时代不过是过热与过冷两个纪元交替中的一段插曲。并没有一个
所谓的宇宙进步的法则,相反,由于能量的不断扩散,整个宇宙只有一个在平衡点
上下振荡并缓慢下降趋势。从现在的科学观点看,这是最有可能的趋势,而对于我
们这个幻想破灭的一代,这也是最容易被接受的。就我们现在所知,从进化论出发
不可能产生一个对宇宙的终极持乐观态度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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