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sy(鹰派)
整理人: rainny(2002-04-16 09:08: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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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踏着一脚的劳累和风尘,及一脚的意冷和落魄,我慢慢朝前方走去。
又是一个早晨。
昨晚厕身村边的一座破庙打个盹儿过了一夜,一大早,我又起身赶路。
自从下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只觉着日升日落,月亏月盈,循环不断;而我要去的地方,却仍一片渺茫。
我要去黄河。
我要尽我的全力去弥补我前生的罪孽。
但——
黄河在哪儿?
下山后,我一行走一行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不是摇头答“不知”,就是随手一指,“在那很远的地方。”
一条大江拦住了我的去路。
江边,一只小渡船上坐满了人,老艄公解开缆绳,正要离去。
“老艄公等等!”我急奔前几步,“敢问老艄公,船上可否再容得一人?”
“小师父,这可不行哪!”老艄公回头望望坐得满了的船舱,为难地看着我,“您看,都坐满了!”
“是么?那我等等无妨。”我看了一眼茫茫江面,“老艄公,这许宽江面,您一天几渡?”
老艄公眯着眼睛,望着汪汪江水,说:“我老了,一天也就只能这么一个来回……”
“啊?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天?”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是往回走还是在这儿等上一天?
“老艄公,您就让他上了吧。”一把甜甜的女子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一白衫女子,旁边坐着一小婢模样的黄衫少女。只是她们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我们挪一挪,就才这么个人,应是挤得下的。”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老艄公把已经离岸的船靠了岸边,重新放下缆绳。
“小师父!快上来!”老艄公冲我大叫,“您甭谢我,您就谢那两位女客官吧!是她俩挪的位子!”
“是。”我上了渡船,朝那两位女子低头合十施礼,“多谢两位女施主借位。”
“小师父不用多礼。”白衫女子盈盈而道,“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况你们佛家不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
“小姐小姐,”白衫女子的话被另一清脆的女子声音打断,是那小婢所说。“你看他把头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咱们呢——好个迂腐的小和尚。”
“你少来。”白衫女子笑斥那小婢,“你这张贫嘴,就只知道取笑人。人家是修佛的师父,哪会像她们一样。”
“哼,我就怕——”那清脆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喂,小和尚,你说谢都没点诚意,眼睛盯着船帮就说谢啊!你是谢船帮还是谢我们!”
“是!小僧谢两位女施主……”我抬起头,顿时,眼前一亮——
“嘻嘻,我就说,”那黄衫小婢抿嘴笑了笑,“天下的男人见了你都要流涎水,连这小和尚竟都不例外。小姐你看,”她指着我,肆无忌惮地大说大笑,“这小和尚动了凡心啦!直勾勾地盯着你看!”
---- 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虽然你笑我也笑,但含义完全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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