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indwindzhao(梦静の情缘)
整理人: flhslll(2002-03-30 16:30: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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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去的火车,我点燃了手中散着香味的烟,缓缓吐出这熟悉的味道,那烟雾缭绕,缭绕......
其实,人前我是个人见人爱的乖乖女.从小到大,我做着父母为我安排的一切---甚至包括穿衣和饮食.其实这样的生活很容易,像个随时待命的机器,又像个没有思维的傻瓜.
为了逃避眼前我所不能接受的这一切,我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不曾有一夜不归的家,有时候甚至一个月才回去一次,每个星期天,同学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无聊着,有时候一个人走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
那天,我认识他,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男生,此后便经常遇到他,他每次都是那种叛逆的装扮,一次,他把前面的几绺头发染成了蓝色.我虽"乖",但还不落伍,我知道这是时尚,但又真的很惊讶---因为那时尚的蓝色,因为那蓝色笼罩的面庞."怎么样?这蓝色很酷的吧!"他说.从此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了.我也有了每个星期不回家的理由.
跟他在一起疯,很快乐.一直以来,隐约在心底那份难以驯服野性终于得以"喷泄".我也成功地撒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谎言----妈妈一直以为我在上英语提高班.
毫无疑问,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当我考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倒数几名时,我也接过了有生以来的第一要烟."这个经常让我觉得振奋点儿,不知对你是否有效?"他说着点燃打火机,片刻迟疑之后,我把烟衔在嘴里,靠近火苗,仿佛是一种堕落.
我是个不错的"演员",所以父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乖宝贝"突然变成了傻瓜,于是各种责问,教诲,怒骂和孤立随着成绩下滑而与日俱增.我没有反抗,按着父母,老师的要求做题和读书.但是,当我接收着别人命令,心里那份野性就暗暗地冷笑着-----它会报复的,它会证明它比那些命令更强大,不是吗?我每天都与他见面,每周都和他去疯.而且,我仍偷偷地吸烟.
当我独处时,我会门窗紧闭地拿出藏得很好的烟.当它燃起的时候,我心里有种快感.在吸入与吐出之间,看着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我笑着自己那报复般的叛逆,一切的压抑,在烟雾中烟消云散.
两年中,我和他就这样相处.我和他没有恋情,更多的是倾诉----我们都是对方的心灵垃圾桶,对他的感觉就像对烟.开始我并不是很喜欢烟味,吸烟纯粹是种泄愤和报复.一周前的那天,我在再次见到他-----他竟剪了短发."21年前,一个帅气的生灵呱呱坠地......"他兴奋地告诉我,那天是他21岁的生日.他还告诉我,他曾经对自己许诺----21岁时去做个流浪的摄影家.方便起见,他剪短了头发."我下周就走,第一站去甘肃...."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满脑子是他短发的样子---那时常被长发挡住的眼睛,竟也拥有那么透射人心的光芒.也许他已看见自己的下一个驿站,而我在自己生命的旅程中,仍是个盲人.他要走了,他要直面自己的诺言.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心里空荡荡地轰鸣着这个声音,回荡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决定戒烟."一个死去并不可怜,可怜的是有的人从来都没有活过."想到他的目光,我真想让自己也拥有生命的目标.我想我活过来了,是那咱真正的生命.
"戒烟"算是有生以来给自己的第一个承诺.其实,我并无烟瘾,我真要戒掉的是自己心里那习惯性的逃避和麻木.
今天,我买了生命中第17包烟,而我也恰好17岁.它像是17年麻木生命的墓碑,又像是我真正生命的起点.我把这包攥湿了的烟送给了火车上的他.他习惯性地递给我一支,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这将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支烟!我也希望那是你生命中最后一包."他笑着说:"其实,我也很讨厌烟味,只是样子比较酷."
"其实,你不吸烟也很酷.今天的你是我见到最酷的人."我说.
手里的烟,终于燃尽了.一阵冷风吹过,缭绕的烟雾卷起灰烬渐渐飘走.重又吸到那略带冰凉的清洁的空气,终于放下了什么重负,整个人清爽了许多.看着眼前重新又清晰起来的事物,我莫名地暗自笑了起来-----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但到少,烟雾散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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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回忆☆>>第17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