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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uangwangyazi(ず曾经沧海ず)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19:40:09),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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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过那个小城，车窗外突然闪过一个女人的侧影，白晰的脸上，架着一付白边的眼镜。我急忙摇下车窗，回头望时，那身影却早已遥不可及。不是她的。我摇摇头，把目光投向街上稀疏的人群，希望再看见到那个瘦弱的身影，看见那张架着一付白边眼镜的、有几颗浅色雀斑的白晰的脸，就象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在街头上与她邂逅一样。 事实上，这许多年来，我每次经过这个小城，经过这个街头，我总是这样地想着，却从没有停下车来，去找过她。我知道，是我亲手扼杀了一个女孩纯洁如纸的感情。我不想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尽管，我是多么地渴望她能知道我这些年来走过的所谓人生的路，多么地渴望她能象以前一样，给我以真诚的、一个女人的安慰与鼓励。 和她相识、相处，只有断断断续续一年的时间，而和她一起的日子，就算用蒙太奇的手法，也连不成一个完整的片段，而她却留给我如此深的印象：极白晰的脸上，架着一付白边的眼镜，镜片下隐着几颗浅色的雀斑，极瘦弱的身躯，包容着一颗我寻了多年也末曾寻到的女人的坚韧、宽容的心。 那一年，我的心情是灰色的。刚刚毕业，同窗四年的好友各分东西，并且，这一分别，无异于一次死亡，彼此很难再见一面。再者，就是对自己渺茫前途的担忧。饯别晚会结束后，同学们都陆续散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我看见她垂着头，嘤嘤地哭泣了，眼泪顺着那张白晰的脸，滴在她的眼镜上。那时我很想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给她一点安全感，然而我没有，也不能。我只是记住了她的眼泪，我生命中第一滴女人的眼泪。之后，我分到z城，她因她父亲的关系，留在了c城。 几天后，鬼差神使，我回到了c城，在炙热的柏油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便碰上了她。她很坦然地告诉我，她是出来找我的，直觉告诉她，我一定会来。 那天，我谈了很多我的忧郁与年少轻狂的不切实际的梦，她总是静静地听着，不时给我安慰与鼓励。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经常通信，谈一些工作生活中的事情，偶尔也隐约说些彼此想念的话。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那年的冬天。 世事总是那样使人难以预料，那年冬天，一个女人闯入了我的生活，点燃了我生命中所有的激情。我开始逐渐淡忘那第一滴眼泪。又到夏天了，在连续收不到我的回信后，她来了一封简短的信，信末写道：我非常怀念读书时的那段时光，周末的晚上，你抱着六弦琴，轻轻地敲响我宿舍的门。 生活就是这样残酷，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意味着对另一个人的伤害。我没有再给她回信，专心投入到我的这次恋爱当中。八年后，我结束了这场没有结果的游戏，草草与另一个女人结了婚。岁月流逝的好快，夕阳中，曾经的年青人，已走过了中年，曾在襁褓中的婴儿，亦如若干年前的我们，每当看到这些，我的心总有些漠漠的怅惆，感谓自己这些年来，终竟是为了什么而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是将自己囚在一个牢笼中了，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在现实面前，我早已无梦可做，自己内心的苦闷也早已无人听我诉说。在人生的道路上，我背负着道义与责任的十字架，缓缓地走着，我感到很累，却找不到一个男人可以休憩与哭泣的港湾，只有在经过那个小城，看见当年邂逅她的那条街道的时候，我的心才猛地一动，希望再逢到那个瘦弱的身影，看到那张白晰的、架着一付白边眼镜、有着浅色雀斑的脸。但我知道，这个愿望也许永远也不能实现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许早已成为一个孩子的妈妈，我，也许早已成了她记忆中一个永远都不愿触及的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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