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m0018(梦雨*瞳)
整理人: jz_love6(2002-03-30 07:49:4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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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海子
无论谁死了,我觉得我自己的一部分在死亡。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因此我从不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我,也为你。 ---约翰.顿
那辆呼啸着驶过山海关的火车怎么也没想到它车轮下飞溅的鲜血是抒写在80年代乃至现在的最崇高的诗行。
13年前,在80年代的最后一个春天到来之际,诗人海子选择了死亡的方式,拒绝了九十年代。
今夜,在这个异常温暖的春天里,远方的一位朋友在电话里劈头问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向迟钝的我这次却从容平静地告诉他,今天是海子殉难的日子,我在写一段有关海子的文字。因为1989年3月26日,宣告了一个诗歌时代的终结。
夜色深了,窗外工地的机器轰鸣声还在,使我本不平静的心更添了几份烦躁。我轻轻打开《海子的诗》,如轻轻拂去岁月的尘埃,在海子诗歌的田园里拾起了一片片麦穗。
海子的诗歌创作虽然只有7年的时间,却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广为流传的作品。他的抒情短诗具有一种刀劈斧砍的力量,从他的诗中我们倾听到金属质地撞击:“黑夜从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丰收后荒凉的大地/ 黑夜从你的内部上升。”
80年代,是单纯明朗的天空,在理想主义情愫的萦绕下,诗人们用诗表达着一种对纯洁精神的真诚向往。海子也不例外,在对个体存在内省的同时,自觉地把自己地生命提升到拯救使命和责任感的高度:“我站在太阳痛的芒上/麦地神秘的质问者啊/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我请求熄灭/生铁的光,爱人的光和阳光/我请求下雨/我请求/在夜里死去。”
诗歌是海子的终极追求,也是他当作拯救这个世界和人类最高的途径,在这个意义上海子是一个纯粹的诗人。“瘦哥梵高,梵高啊/从地下强劲喷出的/火山一样不计后果的/是丝杉和麦田/还有你自己/喷出多余的活命时间。”在这首写给梵高的诗里,从中可以映照出海子的自况,海子在诗的王国里走上了一条孤独的王者之路。有一次,他走进一家酒馆对老板说:“我给大家朗诵我的诗,你们能不能给我酒喝?”而酒馆老板与他纯属异类::“我可以给你酒喝,但你千万别在这儿朗诵。”
海子走了,伤心的走远了。海子就是在这样深重的孤独中忍受着自己所加给自己的痛苦。酒在他写下《春天,十个海子》之后,他选择了死亡。在他的遗作里,我们看到的是诗人一生的热爱和痛惜,对于美好的眷恋,对于生命的关怀。因此,集浪漫主义和完美主义与一身的海子也不可能生活在思想和文化日趋功利和实用的90年代的。
怀念海子,使每个走过那段历程的智识者将80年代的那种不屈不挠地参与历史的精神、探求思想的兴致成为和更年轻一代对话的谈资。现在,我的许多价值判断依然属于80年代,这也是我在这个子夜里怀念海子的动因之一吧。
“泉水白白流淌/花朵为谁而开/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吐着芳香/站在山上。”今夜,读着海子的诗,我泪流满面,在这个物质越来越丰富精神却越来越贫乏的新的世纪里,我们的心灵还能有如此强烈的震撼和冲击吗?
---- 梦雨; 一个被放逐的校园诗人.一个生活在主流社会的边缘人.
当掉我的花园/换你的回眸/我是最富有的流浪汉/ 当掉我的春天/酌你的微笑/我是最快乐的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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