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uehansunny(冷凝)
整理人: rosace(2002-03-28 21:45:4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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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嚏在控制不住的情況下一個個的從口中彈出,
我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我應該是感冒了。
白白的衛生紙賴在手中遲遲不肯離去,天,是個晴天。
出門時,空氣的味道是含著夏天的味道,
風爽爽的把頭髮吹高,癢癢的。
英國很難得的一個晴天,有些興奮得雀躍了。
車站有個男人,標準的阿叉,
捲曲的黑髮抹了層濕乎乎的東西緊貼在腦袋上方,油光可鍳,
眸子裏面有股厭世的情緒,手中的易拉罐子被捏得吱嘎吱嘎的響,
然後很瀟灑的,發洩一般的把它丟出去,
又是一陣討人厭的聲音,
我似乎對這種聲音有先天性的過敏症狀,於是轉過頭不去看他。
不過他那種眼神卻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一抹記憶,
就好像同我有著一樣想譴責什麽的想法卻沒有勇氣的那種悲哀。
然後,他上了車,我也上了車,不同的兩輛車,行駛著。
車裏面的空氣很沉重,
把我和朋友除去車上人們的平均年齡在五十歲以上,
一種莫名的壓抑沉澱在周圍,
老人們艱難的移動著每一步,很小心的讓自己呼吸著,
他們的臉上,寫滿的都是歲月。
刺耳的鳴笛聲由遠至近的傳輸過來,是那上面閃著藍燈紅燈的車在鬼叫。
可能有人遇難,可能有人生病,也可能,有人死亡。
大哥上網了,仿佛帶著哭腔在打字,
他說在夢中夢見了我,卻沒有看見我,以爲,我就這麽死掉了。
很是不放心,就來網上找我。我笑了,卻含著點淚光的笑了。
傻瓜大哥,我又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死掉?
大哥說你沒事,我就走了,只是擔心你。
我說走吧,我沒事,真的。
人,生輿死,就在一線之間,跨越這條線,
是個必然,卻也可能是個意外。
我從來沒有像這樣一刻懼怕死亡,那種黑色的恐怖想塊厚重的布把我蒙住,
然後我就像窒息一樣不能呼吸。
我透過了布看著為我傷心哭泣的人,心痛的失去最初的跳動頻率。
車站里那雙厭世的眼睛,車裏面孤寡的老人,大哥的擔心。
似乎都拼湊成了我對死亡恐懼的原因,
陽光,深夜,橙汁,網絡,火鍋,電視,學校,家。
活著,其實真的很好。
---- 半縷燥日映暖牆,哀怨冷凝獨思量。
一盞清茶寧心神,低眉惆悵倒他鄉。
今朝伴侶在異處,床邊假似獨眠香。
莫說冷凝空自戀,手捧信笺言離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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