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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红尘烟雨(之四)
发信人: sandymm1128(盈袖暗香)
整理人: email1983(2002-04-27 19:25:28), 站内信件
                              6  

    寒假到了,我没有回家,在某杂志社找了份校对工作,借住在学校里。忙碌的工作让我有点眩晕。但乔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让我觉得生活充满阳光。原来有一个人陪伴总是好的,是乔让我的生活走上正轨,我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乔说,生活没有什么是与非的,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  
    我想他在暗示我的家庭,没错的,我的父母确实有他们选择的权利。虽然这深深地伤害了我,但这一切现在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对乔说,只要有你就够了,真的。  

    我想我仍是幸福的,比起崔烟来,起码是这样的。她毕竟只有我一个朋友。  
    只是我仍无法捉摸崔烟,她把她的一切很小心地掩藏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谁都无法敞开心胸,她的内心是封闭的。我有时为她悲哀,有时也很自责,这么多年来我关心她太少了,的确。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崔烟不是以前的崔烟了,她变得陌生,离我越来越远,就像梦里的情景一样。自从我和乔走一起之后,她甚至极少来宿舍找我,她不是我的影子么?隐隐地,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了……  

    有一天,我去了乔的宿舍,在楼梯上我看见崔烟哭着跑了下来,喊她也没答应。乔那里有崔烟的米黄色外套。  
    烟来过?  
    乔拍了拍头,叹了口气。刚走的。  
    我的心很沉重,但是却也不能乱下结论的。乔,没关系的,我懂的。  
    小雨,我们欠她的。  
    我没有细问崔烟说了什么,但我不明白究竟我欠了她什么。乔又欠了她什么。如果感情是债的话,我更不会欠她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哪一天不把她当朋友的。虽然她比我大两岁,但我从来是把她当妹妹一样来爱惜着的。我究竟欠了她什么,难道是她成全了我们这份感情的吗?我一定要找她谈谈。  

     可是崔烟似乎存心躲着我,两天来哪儿也找不到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的一样。  
     一个星期后,我从丑鸟回来,就发现崔烟哭人似的在我的宿舍里,她劈头第一句话就说,把助教给我吧,小雨,求你。  
    我愣住了。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我虚弱地坐在床上。  
    崔烟脸上两行深深的泪痕刺痛了我的心。  

    她抓着我的手,仿佛在茫茫的苍海抓住了飘流的木筏一样。  
    小雨,从来你都比我好。你不缺这个的,对不?求你,真的求你。知道吗?我大一开始,我就悄悄地爱着助教。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有缺陷,我什么都没有,我一直没敢说,但是请相信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助教。我好羡幕你,你可以叫他乔,但是你知道吗,我连叫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啊。小雨这些你能了解吗?  

    她肯切的眼神让我好不忍,但是爱情怎么可以推来推去的呢。我说崔烟我想你误会了,感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你重要但乔也重要,他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是割舍不去的。  
    那我呢,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勇气的根源啊,这三年来,我一直幻想着和他在一起的。对生活我从来没任何奢望的,除了爱情。懂吗?  

    我流泪了,是的。生活是不公平的,这么多年来她得到过什么呢。而我却幸运地得到了乔的爱,难道说这都是命中注定。  
    崔烟显得很激动,她摇晃着我的肩,哭嚷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是我傻,我笨,我竟然愚蠢的认为爱情可以谦让。  
    我望着崩溃中的崔烟,说不出话,静静地,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泪。  
    我知道了,你的目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身边只是为了看我破碎,对不对?我早就该想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又怎么会看得起我呢,有你站在我身旁就会更显得我丑我笨我不正常……  
     不是的,崔烟你为什么这么说,不,真的不是的。我很惊讶,很伤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试图扶住崔烟,没想到她一手把我推开。  
     她冷笑着,别装了。我看错你了,我本来当你是我偶像的,知道吗,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假的,全是假的。我早该想到的。我看透你了,什么都是做戏的,做给谁看呢,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过是被人抛弃的孤儿,你当你是谁……  
    她停住了,用手捂住受伤的脸,泪如泉涌。而我右手上隐隐作痛,我打了崔烟,为什么我会动手打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烟,我不是有心的,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啦,烟……  

    我追着她跑了出去,别跑,停下崔烟停下,不,别这样。  
    外面的天空下着雨,我拉住了崔烟,对不起真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我没见过的怨恨的眼神盯着我,然后把我推倒在雨中,径自跑向前去。  
    我已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泪,冷冷地像冰雪一样冻得我直发抖。为什么会这样,我喃喃的,望着崔烟远去的背影,我的喉咙却像卡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彻底迷失在雨中,不知这场雨还要进行到何时……  
    远处,崔烟已消失在我的泪眼中……  


请继续留意“红尘烟雨”下节结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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