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ngshengjiaozhu(千叶)
整理人: dianababy(2002-03-18 13:43: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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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能用一瓶5ML香水的时间来完成一场等待,然后在香味完全散去之前结束,继续行走,无处可去。
冬天即将开始的时候很冷,从最末梢的神经渐渐麻木结冰,皮肤被风吹的很痛,干涩而脆弱。似乎需要汲取更多的温暖,在心里才能感觉一点点安然。
我在冬天到来之前惶恐,除了躲起来,几乎无事可做。
等待夏天,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我的耐心不够消磨。
一杯接一杯的喝水,咖啡,牛奶,或者把橙子的皮泡在杯子里面看鲜艳的颜色,很通透明亮的感觉。橙色汁液浸在唇边的味道,麻木而清香。
在温暖的房间里打字,发呆。无休止的看小成本的片子,看到忘记内容和时间。
整个夜晚挂在网上,聊天或者呼吸……那里有弥漫着热闹的空气,是我在冬天最常与人接触的方式。可以懒惰,或者嚣张。
偶尔会出去,和朋友唱歌,听王菲的歌,有很浓郁的哀伤和放任自流,美的放肆。所以喜欢唱,感觉用力呼吸后疲惫的存在。
高兴的时候会在酒吧里和陌生人聊天,掷色子。酒量很差,所以变的很少输。听DJ放的很吵闹的音乐,把声线扬起来说话,或者沉默。
我会在一个月之内感冒3次,伴着咽喉的疼痛。吞咽困难,只有不停的喝水,吃药。然后在将要康复的时候继续感冒,吃药。
11月有流星雨的傍晚,我见到了Y,他有我习惯的声音,我可以在第二句话之前分辨听过的声音,喜欢的,不喜欢的。
他在我去上海的时间里,打了两次电话约我。一次我是我刚到的第一天,另一次是即将离开的时候。
我说,等我回来,也许我们会见面。
我们似乎在很久前聊过,已经记不起一丁点的内容。
我没有想过,在遇见一个陌生人之前该要做些什麽。回忆,或者,空白的开始。
我穿橙色的皮衣和短袖T衫在动物园的门口等他,因为吸收了太多的寒冷身体开始蜷在一起。我不喜欢等人,尤其在寒冷的季节。又很懒惰,不肯挪到旁边的茶吧等待。
秋天的白天开始变得很短,夜晚就会很早的出现。
动物园门口没有人,很厚重的铁门在月光的照射下,诡异的有些迷人,萧索着所有的冰冷。
整夜没睡,让我感觉困倦。
很想睡觉,眼睛开始变得迷糊。
远处车的灯光很恍惚,周末的夜,每个人都走的匆忙而焦急。
“这样也能睡着啊?”
我被一只手拍在肩上,很轻,感觉带着温度。
眼睛里映现着一张很干净的面孔,皮肤很细致,头发很短,精心的打过睹哩,很利落的样子。
我看见他眼睛中笑倪的颜色。
“迟到了……如果不是我睡着了……现在这里估计已经没人了。”
他笑,然后带我到路边他的车子旁边,坐进去,从车里开门让我进来。
他的习惯不太绅士,却很自然。
我不喜欢很拘小节的人,感觉让人惶恐。
我提议去记忆中的茶真乡,从天气开始寒冷以来,我就没再去过了……很想念那里的薄荷奶茶,有我喜欢的味道。我那里曾经度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用来喝茶和发呆。
他在新修的西直门桥绕弯,开车的感觉很熟练,车里放着不知名的音乐,女声发出很美妙的声音,轻柔华丽。暖气开的很大,可还是感觉很冷。把手放在嘴边企图温暖。
眼睛很干,我开始揉眼睛想减轻不适,隐形眼镜滑落了,黑暗中没有踪影。
他把车靠在路边停下,开了灯,让我不要动,在皮衣的领子上找到了放在我的手指上。他的指尖很温暖,有圆润的干净的指甲。
你的眼睛是紫色的?
我笑着用药水清洗眼镜,然后带上。
茶真乡里重新装修过了,换成淡黄色,浅橙和其他一些温暖的颜色。
我把靠垫放在脊柱的后面,柔软的深陷下去。
从微烫的茶壶里倒出不通透的绿色液体,混着奶白在里面的颜色。象随时会滴落或是凝固的感觉,有着雅致而温和的口感。
滑过喉咙的温暖留下淡淡的余香,很难形容,淡到没有任何被冲撞到的刺激。
我吃甜腻的草莓厚片,发疯的喜欢甜食,即使在应该吃正餐的时间。
他吃了我介绍的经典套餐。
我喜欢看别人吃我推荐的东西,然后关注因为美味而变得惊讶的表情。
我们交谈不多,更多的时候,他注视着我的脸很久,然后,问我在想什麽?
没什麽,只是习惯有的时候意识空白。
微笑,我喜欢嘴角上扬时绽开的花朵般的浅红色,带着残余的甜蜜线条。
我们认识很久了是吗?
有一年了吧,聊的不多,因为你不喜欢说话。
小的时候在灯影下摆弄手指的姿态,双手交叠缓缓而升的动态,象柔软飞翔的翅膀。我喜欢用别的方式来代替语言,比如文字或者眼神,无所谓会不会被听懂。
有时候在电话听筒的后面沉默,如果不是呼吸的声音,也许,会被人以为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为什麽现在才见我呢?距离你从上海回来已经3个月了。
因为我从夏天过去以后就没有见过网友了。
有段时间频繁的见网友,见过了那麽多的陌生人,让我开始疲惫。很怕经营感情,哪怕是浅淡的交往。
那为什麽又见了我呢?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你是在我的上海旅行中始终出现的声音,很巧合。或者,只是想有个人分享一壶好茶。
他笑。我喜欢捕捉别人微笑的瞬间,嘴角,以及脸颊边牵扯的线条,能够安然微笑的人,通常带给我最大的温暖。因为那样的人内心必定是温暖的,可以分一些给别人。
那喝过茶以后陪我看一场电影好吗?
好啊,如果你不介意我在电影院里面瞌睡。
很久没有看电影,被容纳进很多人的环境,感觉奇特。我总是一个人在深夜或者清晨看盗版的片子,感觉一些漫漫渗透和流露的颜色,更多的哀艳,暧昧和伤感。手里端着咖啡,毫无思绪的放逐进故事里面走下去,然后在结尾时,触摸到湿透的脸颊。
电影院里的暖气让我感觉困倦,我用手指揉眼睛企图改变瞳孔里的干涩。
他把我的手从面颊上拿开。
他说,这样的习惯很不好啊。
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把头侧向一边。
很久没有人告诉我好与不好,我只是做我喜欢和习惯的事情,不去理会。
我的手安静的待着,放在嘴唇下面的地方支撑着下颌,有的时候在思考,更多的时候只是因为无聊的发呆。
大大的屏幕上放映的一部关于爱情的片子,简单和千篇一律的内容,大团圆的完美结局。距离现实太遥远的华丽梦幻。我从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不再相信永远,感情是破碎的玻璃,锐利而疼痛。
我在落幕之前离开。对于太完满的东西始终不能相信,怕破裂的伤口绽开的声音。所以保持距离。
他的车里有很好的音乐听,干净透彻的声音,包绕在清澈的和璇中。
我们在我家楼下道别。
今天会有流星雨。
我会看的。
车子外面的空气很冷,星空中没有一丝陨落的迹象。
在网上继续流浪,终点是什麽,一直没有答案。可能只是越漂越远,最后找不到归路。
漂泊是一种很轻的感觉,象我现在这样,空洞而渺茫。
我想象不到会到哪里,顺着水面,空气,或者更虚无的物质,在接近衰竭的时候沉沦,遇见漩涡。在此之前是否会感觉平静,也许不会。
很多人都在讲关于流星的事情。
凌晨1点多。
我穿了很厚的衣服下楼去看流星。天空的颜色是渗透了太多黑色的深蓝,背景上点缀着银色的柳丁。有时候寂寞的感觉,很难用文字叙述。象一个走累的人突然停下来,转身发现四周空无一人的彷徨。
好象每年的狮子流星都会遭遇一次大规模的坠落,绚烂以晦涩来终结。灿烂后是那麽久远的伤痛。
去年的时候和PJ在天文馆门口等待流星,然后在超市里买酸奶和柚子来吃。
想被狮子座的男孩陪着看流星陨落的从前。天空没有流泪,露出很吝啬麻木的表情。
我还能感觉到当时我脸上笑容的模样,而今却划落了呈现如此寂寞的角度。
记不得哼了什麽歌曲,他说我总是在嗓子里发出很低糜的声音,记不准歌词,没有知觉的轻轻吟唱。
哪个曾经许诺背负我所有痛苦的男孩哪儿去了?我的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永远不会和好朋友谈爱情,我自私的告诉自己冷静一些。我只想和他走的再长久一些,所以拒绝加入爱情的成分。我不想把单纯的感情纠缠进关于爱的漩涡中。我要他离开我远一点,平静的看我的烦恼和折磨就好。
我不要和他谈爱情,不想残酷的对待或者接受。
所以他在不知道什麽时候丢失了,我终于无力找寻。
看流星是场寂寞的表演,追溯不到所有无法挽回的陨落。当天空中掉落伤感的泪水,内心突然变得清澄。
手机发出突兀的旋律,短信。
早点睡觉,宝贝。我爱你。
是Y,他以一个男人的姿态见到了我,轻描淡写的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爱我。
我在看流星。
我的手冷的不想发出文字,拨了电话给他。
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早点回家,你会感冒的。知道我今天我看见你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吗?
是什麽?我耸起肩膀怕风吹进脖子。
你象个流浪的孩子,很疲倦的在街边瞌睡,有些时候你对待自己很仓促。也许你需要好好的被照顾。
我说,你觉得我对自己不好?
你不知道如何对自己好,尽管你很纵容自己。
你知道我需要什麽?
爱情,快乐,还有温暖,不用想太多的平静。只是你要拿一点点自由来换。
这个季节冷的太厉害了,我开始无法承受。风会吹乱我的头发,把皮肤吹出伤痕。
也许,我会考虑。
好。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他是个自信的人,可能经历了太多顺境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感到优越和一切顺理成章的安然。
我挂断了电话。
人与人之间会不会有故事,不是看了开始就能预料到结局。
我在凌晨3点洗澡,透过窗口看一颗流星划过的轨迹后,喷洒了COOLWATER的香水衣裳睡觉。
生活周而复始的重复,好象我走在同一条路上的时候总能遇见熟悉的面孔。我的脸上想挤出微笑的表情,可终于呈现了木然。
走的很忙碌,想休息一会,而大多数的安静是在睡眠中度过的。我无法在清醒时控制自己情绪中的慌乱,感觉总是疲惫的。
约了两个朋友去唱歌,在大厅等位子的时候,她在一只一只吸着烟。
我感冒的鼻子没有感觉。
我们是很相似的人,在对话的开始就能彼此感觉,唯一不同的是,她把一次一次的给自己带来的伤口,摆在明显的位置,无法忽视。
我不喜欢看她手腕上的痕迹,让我感觉疼痛。
一直对于皮肤的要求光滑精致,害怕疤痕的狰狞。我很想触摸那种感觉,可是胆怯。
她说我抽烟和你喝水的样子都让人感觉飘忽,好象要浸死在里面一样。
我说是啊,我可能会淹死,而你也许会呛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可避免的。
等待是不愉快的事情,我们几乎不交谈,不对视。各自在各自的世界。
手机响了,是JOE.他说你在哪里?
很少能听到他语气里的焦急,他是散漫的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在KTV等位子,有事?
她割腕了,在我面前。
我听说过她,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
按住她的大动脉,马上去医院找值班的大夫说你是我朋友。还有在那等我。
好……
以离开来结束等待,坐在出租车上感觉混乱。
我拨了电话给值班的大夫,我说可能需要他帮点忙,我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30分钟后,我到了医院的大厅,脚步急促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特别响亮。
看见了NABES,一个尼泊尔的大夫,他等在值班室里面。
她怎麽样?
猫眯,她没事。你不要着急。
他喜欢叫我猫眯,因为我眼睛的颜色,和永远流露的困倦。
神经和肌腱有没有事?如果伤到了的话会很麻烦的。用不用进手术室?
没有,我已经给包扎好了。我让他们在治疗室里面等你。
我去看看。
他有话没有说完的样子。
怎麽了?
手腕是水果刀划的,切口很轻,血是割破表皮毛细血管流出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了。谢谢。
JOE很少表现出烦躁的表情,尽管从我们认识以来的8年中,总是在很倒霉的情况下遇见。我们在快乐的时候不会想起对方,一直如此。
女孩低着头的样子很仓皇,除了眼泪还有颓丧以后的木然我什麽也看不到。
这是我女朋友,JUJU.他把她介绍给我。用这样一种方式,在这个地方。
你从哪来?
KTV,本来很开心的夜晚。交友不慎。
可以走了吗?
可以。
他笑,露出我常见的表情。
请我们吃饭吧。
好。
门口,很晚了还会有人在医院门口卖烤羊肉串。
想吃吗?他问我。
下次吧。还是找给温暖的地方坐一下好了。很冷,你把外套脱下来给JUJU.
他去买烟的时候她问我,会留下疤痕吗?
我说,我不知道,也许会。
她说很痛。
吃止痛片,然后睡觉,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们在24小时店里面喝豆浆,他点了很麻烦的大餐,而她没有胃口。
他强迫她吃点东西,指着说不要错过了她肯请客的机会。
我笑。NABES的话始终让我怀疑。
他还是不懂得,对待一个女人不是这样的,把她伤的很深,然后再去抚摩伤口。
他手中的豆浆洒在我的皮裤上,我说没事,自己用纸巾擦干。我能感觉他极力隐藏的烦躁。
我和他共同演一场轻松的戏码,这不是我习惯的方式。
JOE坚持要送我回家。
我知道他是不想独自面对JUJU,于是我成了一个可以迟到的借口。
在我家楼下,我拦了车给他们,把JOE塞进车里。
很小声对他说,我陪你做了一晚上的无聊事情,你该清醒点了。
然后离开。
心情变得很坏,很多的不快乐渗透了进来慢慢感觉压榨。
在24小时店买了牛奶,边走边喝。
手机响起了短信。
“我想你想的快疯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是吗?”我回了过去。
“是的,我想我必须见到你。”
“好,到了打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需要见到他,寒冷从指尖开始侵蚀。
牛奶滑过喉咙的感觉很凉,冲到心里薄弱的角落,开始寒战,没有理由的疼痛。
我曾开玩笑的和青说,我可能有一天会因为心太疼而死去。
我不记得她说过了什麽,她的大眼睛看了我很久,好象最后要记住我的样子那种诀别的表情,然后吐了很多的口水。
我说我是水妖,有时候无法呼吸。
等待的是第一个破开冰层将我救赎的人。
所以很多的时候冻僵了没有知觉。
寻觅了歌声和幻影而来,终究万劫不复。
又见到他,穿了AD的休闲外衣,和初见完全两样的感觉。
他把我的手包容在掌心,放在唇边呵气。
有没有暖和点?
恩。
我喜欢看见天真温暖的笑颜,愉快而平静。
最近好吗?
不太好。
为什麽。他看着我的眼睛。可能有些时候流露出来的要比语言真实。
想一些东西,发现没有答案。
你的脑子里总有一些古怪的念头,让我捕捉的很困难。
捕捉?
我要把你圈起来,变成什麽都不用想的孩子,安全的放在心口的口袋里。
很困难。
他笑。自信满载的男人。
不知道怎麽了,看见你之前好象有很多的话要说,看见了之后才发现,只是心里有道伤口,只有你才能填满的样子。
你也有伤口?
在这里。他指着我。如果你不能归依,它始终会留在这里。
我要走了。讨论这个问题感觉怪神经的。
好好睡觉,你的生活习惯太糟糕。会很快的憔悴。
我不置可否。
我知道容颜会老去,即使我磋叹和挽留,我只是不知道它为什麽美丽,在我脸上印刻如此哀伤的表情。
很长的时间已经无法描述那个我曾经最爱人的模样,因为我的文字或者思绪一触及他就会开始疼痛。他有孩子的狡计,成人的做作,对待爱情的自私和保留。保护自己到不可攻克的地步,绝对利己主义的孩子男人。
我不知道怎麽就这样的爱了。
想用一切的一切去疼惜和爱他。
可能我们有同一种伤口,在泛滥的瞬间彼此吸引。
他招惹了我,在我企图就这样安静的时候。
然后对我的躁动投以诱惑的微笑。
他以他独有的冷漠和漠不关心,让我迷茫。我弄不明白,他又为什麽能在这样的面孔下绽放出孩子的微笑。
如果他漠视,我可以同样;如果他孩子气,我可以天真。
可他不停的变幻,我头晕脑涨。
让我开心或者心痛的哭泣,没有办法抑制。
我爱他,到了已经疯狂的地步,没人能抚慰。
用别的关于爱情的东西,来祭奠我唯一隐秘的爱情,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吝啬而已。在这样的爱情中间,我觉得卑微而难过。
我对于别人的冷漠傲慢,来自于我唯一无法拒绝的他给的卑微。
我赋予他这样的权利,我可以低下头仰视。我收拾所有张扬的骄傲,支离破碎的跋扈。
仅仅因为他是唯一的他。
如果有一天,我脖子开始酸痛,那麽到了不再爱的时候,我不会知道那将是解脱还是结束的悲哀。
但这并不影响,我给别人爱我的机会。
我可以对那些美丽的面孔甜蜜微笑,亲吻那麽完美的嘴唇,可是无法说出我爱你。
我只是需要这些来给我生命的血液,让我薄弱的伤口感觉安静。
偶尔在我聊赖的时候陪我喝杯咖啡,而已。
在夜里,我的情话不知该说给谁听,它们是那麽的动人而且诱惑,还没有释放瞬间就变得老了……
在男孩女孩喝酒。JOE执意要坐在酒吧后面的地方。看不见胖胖的歌手煽情的歌唱,这让我觉得很扫兴。我习惯在这里,坐在灯光抢眼的地方,听震耳欲聋的情歌,趴在桌子上睡觉。
啤酒摆满了一桌子,JOE一瓶接着一瓶的喝,拒绝谈他半夜里把我们叫出来的原因。我和另外一个人面面相觑,只好不停的向水果发泄,或者喝酒。
“到底怎麽了?”我们连番轰炸,企图让他招供。
他说没事,只是突然想让最好的朋友陪在身边。然后继续和啤酒叫劲。
他的哥们出去接电话。我对着啤酒瓶口用舌头画圈圈,看MTV百无聊赖。
他拍拍我,指着脸颊说,能亲我一下吗?
我把小番茄投进嘴里,深深对着那里吻了下去,然后冲着他微笑。
不停的有人在拥挤的角落里进来出去,我不得不站起来,坐在他腿上,给别人提供方便。他的手环着我的腰,保留了一个恰倒好处的距离,温暖而不龌龊。那个角度,看起来是那麽寂寞的弧线,空气穿来穿去。
因为什麽烦恼?还是因为她?
我很想知道。
你知道。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对日夜生活在一起的她的感情甚至没有对你的一半多。我和她只是她来了,我没有拒绝的错误。现在是想甩开的错误。
她为你自杀过。
只是刀子划过了表皮而已。她不是太笨的女人,拿生命来换爱情的那种。
你知道?
“恩,我知道。那天其实没有人会有危险。”他眼睛里的泰然自若是我无比熟悉的。“我只是想把事情闹大,这样父母就会反对我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们可以简单的分开。”
那你现在为什麽烦恼?
他沉默不语。
我网恋了。
我在惊讶中差点跌倒,碰翻了桌上的杯蜡。
已经过时的东西,干吗淌这个混水?
我觉得沾上爱情的东西根本就是无法戒掉的毒瘾。虚幻的媒体,虚幻的东西,根本没人能不受伤就能轻易了解。
她是我在网上认识的,在同一个城市约会的栏目,我们见过面。今天突然很想见他,所以连火车票都没退,就从济南坐飞机回来了。可是我感觉她有男朋友,她只是怕寂寞的人。
用不用帮你查查,她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在网上应该不难打听到消息。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就这样?
就这样。我讨厌欺骗,所以想结束。
可能吗?
能,只是我很难过。想爱的人得不到,不爱的人甩不掉。
可能爱情就是这样的吧……不然你还有什麽事情可烦恼呢?
他沉默着喝酒。
你好象从来不会为这些烦恼似的。一直都那麽清醒,真好。他突然这样说。
我微笑着喝酒,然后转身,眼角划落的泪,在黑暗中悄然的不被人察觉……
是啊,这样真好……
可以不用掩饰的表现脆弱,而我的,只能隐藏。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喜欢躺在高高的了望台上,我们在底下踢球的时候就一直奇怪,为什麽在很刺眼的阳光下你总能够很舒服的待着,还居然枕着乐谱睡觉。
是啊,所以我的乐谱总不是弄丢就是弄的很脏。到了演出的时候就四处借……
那个时候你很喜欢我们其中的一个,是京。大家一直不知道为什麽是他。
我都已经忘记他的摸样了。
我为什麽会去喜欢他,那个下午我躲在礼堂的钢琴后面睡觉,突然被烟的味道呛醒。那个男孩没有注意到我,就那麽一直一直的在他自己的思路里,抽烟,发呆。我看见他眼睛里的颜色,是羁傲背后赤裸的哀伤。我很害怕那种眼睛里藏着伤痛的人,我会无可救药的被吸引,没办法逃开。
我们一直以为你会成为音乐家,因为你有那麽漂亮的手指和容易陶醉的眼神。
我笑。可是我没有,因为一直厌倦,就终于爆发了。
别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在交谈的时候我不是听着节拍器的噼吧声就是对着矫音器找虚无的乐感,要不就是提着乐器箱子满处跑,提的手心开始起糨子。我讨厌在皮肤上涂抹颜色,还有演出的服装,那种东西对我来讲成了噩梦。在对外演出的时候临时逃避,到现在都是一样,我不想回忆任何我和音乐的关系。
已经为了这个完全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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