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oy277(我爱天使)
整理人: xy5678(2002-03-07 21:45: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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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唯美的文字,没有性,也没有死人~
月色火宅
出自:十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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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刹那阿庚多
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那阵子我们还没有什么象样的GAY BAR.
十九岁之前,我一直因自己的慕男倾向而恐惧不已,每当口中念着“同性恋”
这三个字时,就仿佛在咀嚼着三块剃须刀片。
可是那个初冬的下午,我还是走入了那座特殊的路边公园。
我那天特意化装了一番,穿上件破旧的暗灰色夹克,戴了一顶棒球帽和一副墨镜。
天气有点凉,公园里人很少。
在光秃秃的小径尽头,立着座被树丛掩蔽得若隐若现的公厕。我假装镇定地走进了它。
公厕里只有一个瘦小个子的老人。我站到小便池前,抬头却看见了满墙胡涂乱画的下流图画与文字,忙低下头,我感到自己的脸红得厉害。一扭头,小个子老人丑陋的脸上,一对眼珠正不怀好意地在我身上转个不停。我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出了公厕我才稳住自己的心神。其实我的墨镜一直将自己伪装得很好,我什么也不用怕,这里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想到这里,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沿着小径向别处走去。
这座公园果然如传言所说,是GAY们的秘密交往场所。我走过了一小群又一小群聚集着窃窃私语、奇形怪状的家伙,从他们一道道垂涎的视线中,我忽有了种特别的优越与自信。我晓得自己是英俊的,在墨镜的保护下,我想自己的神态一定像只骄傲的孔雀。
走了一阵,我发觉一直有人跟在身后,从墨镜的反光里我认出了是刚刚公厕内的那个老人。我很扫兴,想立刻甩开他,随即又一转念,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向来路走去。我作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从容地绕过呆立在路中的老人。我让他自知道了形秽,他没有再跟上来。
我又在公园的另几个角落走了走,感觉轻松了许多。
路过一座假山时,我遇到了一双特别的目光。是个穿黑色风衣的孤身男子。和刚刚那群人相比,他显得十分与众不同,他的目光没有那些猥亵的东西。我慢下了脚步,傲慢地注视着他。
他长了一张五官周正的脸,眉宇间有种醒目的沉郁。
我们远远地对视了片刻,他忽向我走过来,脸上带着一副忐忑的微笑。
“对不起,请问现在几点了?”他说,指了指自己空空的手腕。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告诉了他时间。
“抽吗?”他摸出盒香烟,拿出一支递向我。
“我不会,谢谢。”我摆了摆手,也对他笑了笑。
他收回烟,专注地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
“到别处去聊聊好吗?”他又问。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少岁?”我们出了公园,他开口问我。
“二十四。”我犹豫了片刻,不能告诉他自己才只十九岁。
“噢?”他端详了我一下,“不象。”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说的也许太大了。
“懂这事情有几年了?”他接着问。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忽然心虚得有点想逃。
他看了看我,叹口气:“算了,不问你这些了。陪我先去取一下车好吗?”
“好。”我跟着他向不远处的存车处走去。
他打开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把车存在这里是怕让熟人看到。”他说,“你没有骑单车吗?”
我耸了耸肩。
他靠在摩托车上,把手伸向我的脸。我未来得及躲闪,墨镜已被他摘了下来。
“别害怕,”他扶住慌乱的我,“我不是警察,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
我疑惑地盯着他。
“你不戴墨镜更好看。”他松开了我,重给我戴好墨镜。
我将墨镜又摘了下来,收进口袋:“不用再戴上了,我本来也不喜欢戴墨镜。”
他笑了,凝神看我。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谈谈,怎么样?”他问。
“好的。”
一家不太显眼的咖啡屋里,我们对坐下来。
“这里好象是情侣约会来的地方。”我轻声说。
“我们难道不像吗?”他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我。
我们相对一笑。
“眼下在工作还是上学?”他问。
“呃……刚工作一年。”我说着,其实自己正在上大学一年级。
“你可不像二十四岁的样子,顶多也就二十岁。”他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块手表戴上,“喏,刚刚我是将手表藏起来,才有借口和你说的话。我们互相留了个秘密,这回算扯平了。”
我笑了笑,觉得他很有趣。
“我比你大,大许多。”他说,眉宇间的沉郁浓重起来,“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我一向不会看别人的年龄,不过他看上去并不显老。
“我已经结婚了。”他又说。
我沉默了一阵,并不是有所失望,只是奇怪于他这么快就告诉我这些事情。
“我有个女儿,已经五岁了。”他继续说着。
“她一定很可爱吧。”我不知讲些什么合适。
“是呀,可爱极了……”他看看我,“好,不说了。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我摇摇头。
“以前从没见过你。”停了片刻后,他重又开口。
“我,很少出来的。”我含糊地说,“今天是因为实在很烦,才出来转转。我刚刚失恋。”
“失恋?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我答,想起了瑞涛。
瑞涛此刻一定正在宿舍里睡着大觉。
我却在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约会,编着似是而非的鬼话。
不过,关于失恋的说法并非鬼话,我确实在体会着失恋的感觉,尽管我根本没真正恋爱过。对我来说,当爱上一个人的同时就已经面临着失恋了。
“唉。”他忽然叹气道。
“怎么了?”我问。
“我想不到今天能认识你,知道吗,你这么漂亮,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被他热烈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开口想说点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
“我们还能再见面,对吗?”他又说。
我犹豫了一会,点点头。
刚进冬天,天色黑的早了。太阳快要落山时,我和他在咖啡屋外告别。
“你哪天还有时间?”他问我。
“平时我都有事情,只周末有时间。”
“这样吧,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你打电话给我好了。”他翻了翻身上,找出一张纸条写了一串号码,“我姓宗,宗炳文。你叫我宗大哥就行。”
我接过纸条,心里琢磨着是否还要再见他。
“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他说。
“我?噢,对……”我怎么回答呢?“王浩,我叫王浩。”我用了个假名字。
“王浩……,那么,就这样,我等你的电话。你会打给我的吧?”
“会的,下周五打给你怎样?”
“好的,说话要算数噢。”
我点点头。
“再见,王浩。”
“再见。”
我们相对站了一会,都没有动。
“你先走,我在这里目送你。”他说。
我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想了想,朝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走了一阵,我回头看看,见他果然在咖啡屋门口靠着摩托车目送着我。
我见到了他眉宇间醒目的沉郁,我对他笑笑,回身继续走下去。直到我从十字路口转弯时,看到他还远远地站在那里。
我兜了个圈子,绕道回到了学校。
宿舍里空无一人,我坐在自己的床上,发了阵呆,然后从书桌里翻出一面镜子,在镜中我看到一张微笑的动人的脸。
2 有漏种子
在学校的图书馆,我等到了瑞涛。
瑞涛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与我侧面相对。
瑞涛眼角的余光不断向我这边投来,我知道他也在注意我,我抬起了脸。
瑞涛是大三的学长,有着和我相似的美,高大、匀称、纯净、明亮,第一眼见到瑞涛起,我全身的机能便开始失调。
我克制自己,努力调整着平衡,直到发现瑞涛也在回应我的注视。
自己表情丰富的双眼再也无法停止对瑞涛的追踪,每次与瑞涛的眉眼相逢,都如一千颗巧克力糖般狂喜。
虽然上课时无法见面,但我和瑞涛还是经常巧遇,我认为这是一种默契。瑞涛有几次主动向我打招呼,我却总紧张的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这么交错走过了。
这份心事让我整日处于崩溃边缘。
新的一周过的很快,真希望时间能走慢点,我还没有想好是否真的要给那个宗大哥打电话。
周五到了,我在电话亭前犹豫了再三,还是照着手中的纸条按了那串号码。
“喂?”
“喂,是宗大哥吗?我是王浩。”
“哦,你好,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怎么样?”
“什么?”
“我是说,明天有时间吗?”
“啊,有。”
From高校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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