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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画板里的处男
发信人: allan_79(香烟)
整理人: xy5678(2002-03-07 21:53:54), 站内信件
这个男人现在坐在酒吧的昏暗角落,他穿着暴蓝色的衣服,眼神迷离又恍惚,象潮湿的雾气。酒吧里的人很少,唱机里放着的也都是一些从没听过的老歌,这是个无聊的夜晚,他在一个无聊的酒吧。酒吧的女老板坐在那张又高又小的椅子上,她时不时地看一下手表,神情憔悴,似乎随时都会从那张椅子上摔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男人用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掐灭了最后一根绿罗蓝香烟,转身来到酒吧柜台付了帐,女老板盯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玻璃橱窗后消失在寂静如水的夜色里。

上海某处郊区的夜晚总能缔造出不同恐惧和诱人疯狂的气息。此时,干净的街道象夜的手指穿梭于美丽夜风中穿过夜的轻柔呼吸。每一个拐弯角都有男女在接吻,偶尔还有一个漂亮妓女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是否需要服务。他没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的眼睛,却迅速留下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那是女孩的衣服,和他一样的颜色,暴蓝。每一扇紧闭的门窗背后都时不时地传出下流的叫喊,疲惫的呻吟,海底游鱼般细蜜的抚摩,雪崩般地崩溃。那些狗男女正在享用最刺激的激情体操,他们在幽暗的灯光下开始拥抱,优雅地攻击,合理地受虐,自然地更换体位。

他微微感觉有点困了。于是他闭起细而长的媚眼在这条冗长的马路上漫漫向前行走。他感觉自己走在一片水里,一阵被水拥抱的感觉,虚幻的海水围困住了他的身体,在他年轻的身体里平静宜人地流淌。他喜欢这种虚无的幻觉,幻觉存在于生活里所有的噩梦和美梦,那些无时不刻在他脑海里旋转的遐想象潮水般席卷着他的全身,在他年轻平淡的岁月里把他冲洗得一文不值。他是死的,很快,他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撞在了栏杆上。

他的屋子是那种很普通的房间。一个客厅,一间宽敞的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两幅极具西班牙氛围的超现实主义的油画,他们存在于他的房间,他的头脑,他的思想,他的梦境。他们被安置在绿色的墙布上,象两只巨大的蝴蝶被盯在了墙壁上无法动弹,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地散发着颓靡,腐烂,死亡,幽灵,精液的气息。男人感觉着他们心脏的跳动,血管里流动着暴蓝色的血液。

他的画室,写作室,卧室都在同一间房间里,画板、画笔、稿纸摆放凌乱。紧靠着窗户是一张大得可以溜冰的大床,但那上面,有关异性的记忆几乎没有。

他掀开了盖在画板上的那块巨大的黑色布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副还未完成的油画,画板上的处男。一张光洁的,闪烁着智慧的漂亮脸蛋凸现在立体感极其丰富的背景中,一个年轻男孩特有的神情,画面有点模糊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你欣赏那个男孩美如蒙娜丽莎般地微笑,目光忧郁又纯真,动荡击破你的灵魂。可是无论怎样他都想不起那个男孩的身体,除了他的笑容象一支香烟,一剂诱人的吗啡,一曲狂欢奏。闪闪发亮却又黯淡无色。他再也无法完成手里的这幅作品,这是一副动人心魄但又无人能看到的半成品。

每个周末他都等在酒吧里等待男孩的出现。象最初时的那样,他们高兴地在酒吧里闲侃着足球,高兴地喝上两杯酒。男孩喝酒的时候露出洁白的脖子,那苍白的脖子,微微蠕动的喉结,每每吞下一口酒液他都会很好看地眯起细长的眼睛。然后男孩有点醉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叫他哥哥或者爸爸。男人会高兴地叫上一辆出租车,带着男孩来到他的住所。一关上门,他就会以极其迅速地动作脱掉男孩身上所有的衣服,黑色的外套,咖啡色的牛仔裤,深色的袜子和质地不错的皮鞋。他很小心地把男孩抱在怀里,在浴缸里注满温度宜人的水。他用动物般宁静慈祥但却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浴缸里的那个男孩,他们从不亲吻,也没有做爱。男孩是他的模特。

男孩躺在浴缸里,幽暗的灯光照着微微起着波纹的水面,男孩闭上眼睛,他已经醉了,或是睡着了,仰或他是纯粹地在演戏。然而不管怎样,男人喜欢这个男孩,他瘦弱的身体以及那一张天使般动人的脸蛋。他看着男孩微微膨胀的器官,男孩放下手里的酒,依旧躺在那个犹如巨大子宫的浴缸里,爸爸,他轻声地喊道。男人走上前去,把他抱出浴缸,用干净的白色毛巾替男孩擦干净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男孩抱回床上。打开一盏柔和的灯光,柔弱又疼惜地看着男孩,就这样,直到天亮。

所以那幅画直到现在依旧是张半成品。

可是现在,是的,现在。那个男孩再也没来过他的家,再也没有把自己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画个够。周末的酒吧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踪影,他犹如海底的沉船还是消失了。男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职业,他的电话,他们甚至没有详细约定时间,只是每个周末男人都在酒吧等男孩,充满虚无般地幻觉,拿着一个酒瓶,他的思想依赖于酒精的刺激,依赖于身体里的欲望和即兴的疯狂和灵感。他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呼唤男孩——儿子。是的,他这样叫道,绝望和痛苦弥漫在他日益衰老的脸夹上,那个男孩,那个皮肤雪白,个子不高的男孩,他所有的创造欲、情欲都来自于那个画板里的男孩。他想不起男孩的身体,想不起男孩的漂亮脸蛋和可爱的五官,也许大部分GAY都靠性交和肌肤相亲来保留对他们工作伙伴的身体记忆。

没错,这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有好几次,他看着男孩微微膨胀的器官,他躺在他的怀里叫他爸爸,他发红的脸蛋,他帮他脱去衣服。那几次,他都想疯狂地抱着男孩,永远,然后把他锋利如刀的器官如刺箭般毫不客气地送进男孩的身体。压抑已久的积聚从心底开始陡然膨胀,他仍下手里的画笔,他大步地走上前去,他抱起他,然而他不行。哦,我的天,他不行,他柔软无力的器官象海底的海藻永远柔软地悬挂在他的胯间,在以后长时间疯狂的思念里,他只要一想到男孩的身体,他终日柔软的器官,他总是会发疯般地杂东西,撕烂墙壁上的画,抱着头发出无声的尖叫。

画板上的男孩身体应该是能够触摸到的,有弹性,有质感。很少有男孩愿意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地展现在别人的面前让那些长着下流眼珠的画家一次画个够,但是那个男孩做到了,男孩是他心理最理想的作品,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否愿意把这副画作为他出道至今的代表作,为此他还准备好了一些肆意奔放的文字,冗长但又意味深长的梦境作为画的旁白,更有可能,这副画会超出任何一部获得大奖的电影,也许男孩的本身就是一个故事,一个无征兆的梦境,一段疯狂又具有毁灭性的文字。

可是,他的模特,他的儿子,在他即将完成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时消失了,他还没拿到他应得得模特费,在他消失前,他还没有完全认真地审视过他,他开始后悔在作品没完成前不应该让男孩离开他的工作室。他摸摸头脑,那里正象一团焰火在肆意无张地燃烧,他走到房间里,寻找着男孩留下的烟头,地毯上的头发,床单上的褶皱,甚至是男孩用过的手纸。

他慢慢地开始脱衣服,和画布上的男孩静静对视着。他用手指轻轻抚摩着画布,那个身体圆润光滑的男孩,一种欲望从粗糙的画布上传到了指尖,他痛苦地仰着头,很久,很久,然后犹如动物般呻吟一声,他低下头去看他的器官,那里平滑得犹如平原,丝毫没有和他疯狂的思想接上线。

抽出烟合里的最后一根香烟,绿罗蓝清新的香味又一次萦绕在他身边,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呼吸。

淡紫色的烟雾犹如小猫的爪子爬上了他的脸蛋,有一刻一阵荫翳串上了他的心头,恍惚之中,他看到了一张宛如午夜流星划过寂静夜空的脸蛋。

是儿子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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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烟也不再香 怎麽样抽光 灯也不再亮 怎麽样看相
 那双人床 解决不了 太多欲望
 逛大街小巷 只听到叫嚷 举头望月光 找不到天窗
 倒不如找个 想去的地方 不用费思量 愉快的地方 娱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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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__'__|/   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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