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thenalovebeny(白银末裔)
整理人: rainny(2002-02-25 16:36:4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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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B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他不过是我兄弟,那句话被人恶作剧贴在我的背后,我傻站在布告栏前看通知,被人拍一下,转过来,看到他笑嘻嘻从我背上撕下一张纸条,然后我没有来由地看着那张纸条大笑起来。后来我想,一定是那天下午的阳光太灿烂的缘故。
两个一样疯狂的人,却异常的“情投意合”。爬山、买旧书、搞恶作剧、打游戏、一起去抢购限量发售的T恤,最后之抢到剩下的特大码——宽大的可以装下四个人。我们日日泡在一起,仿佛天下从未有过的相见恨晚。
到了怀春的年纪,我还是不能免俗地暗恋上帅哥。当时正是期末考试,我却赶着给帅哥写信,暗恋的结果和考试一样惨不忍睹。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觉得世界也灰暗的走不下去了。他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把我叫下了楼,一看见他,我的眼泪开始哗啦啦的淌了下来。他捧着一个西瓜站在哪里,原本笑容灿烂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抱着那个西瓜不知道何去何从。坐在台阶上他从没那么认真的说,你看你自己这个样子,原来是多健康的丫头现在瘦瘦黄黄,这世上难道就这么一个人,一件事吗?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呜呜咽咽,我是没人要了,反正也没人要了。他轻轻地拍我,来来,给你借我的肩膀一用,不过只是失恋而已,千千万万的兄弟都失恋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好,你听我说,如果你一天没有恋爱,我也一天不恋爱——怎么样?我抱着西瓜哭的稀里哗啦——却已不全是因为失恋了。他却开始着急,大声说,不为别的,就为这么够意思的兄弟,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我开始向新朋友之间一样可以偕老。之后不久他没打一个招呼就销声匿迹了两个月,我上天入地去找,才收到一封寄自上海的信。大致内容是他随父母举家迁至上海,为了将来的好前途,出国也不一定。那封信用电脑工工整整客客气气地打来,连信封都是打印的。我期限生气,后来就有些难过起来——这么要好的朋友最后也还是说散就散。
通信还是断断续续进行了一年,信还是打印,却一天比一天更像他原来的口气了。大三的时候,我开始穿裙子。寄了几张照片过去,他的信比哪一次都快,一如他平常说话的神奇:“小子,都快认不出你了,说实话,有男朋友了吧?乖乖,搞得这么有女人味……”
我决定去上海看望他。去了一封信,写了时间,车次,就穿着那件其大无比的T恤上了火车。刚下车,老远就看见写着我名字的大牌子在晃,我挤过去,看到一个穿着和我一模一样T恤的人——不是阿B。
车子在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区停下,和我穿同样T恤的人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说,我叫小雷,我和阿B合租了这套房子。书房里放电脑的桌子上我看见阿B和我一起纳卡拉OK比赛亚军时的合影,以及写着我地址的打坏的信封,阳光挤挤挨挨地沿着窗帘边撒进来,我莫名地不安起来。
整个下午我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小雷讲阿B和他的故事,听阿B对我的想念和放心不下,听阿B躺在床上轻描淡写地告诉小雷他有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然后在进入监护病房之前将日记和通讯录交给了小雷,听小雷如何开始以阿B的名义写信给我。
我努力想要微笑着保持礼貌,可是眼泪始终无法抵挡。在汹涌而至的悲伤中,我清晰的记得那天下午的阳光,那台和我通过信的电脑。现在我22岁,依然没有找到我的帅哥。小雷到了美国读信息管理,他的信总是声情并茂,他还找了一个漂亮的美国卷发姑娘。或许明年我会有一个男朋友,会跟他信誓旦旦,但是我一定会告诉他,关于阿B,关于小雷,关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白银的人类,百年都保持着童年,不会成熟,受到母亲们的照料和溺爱。当他们终于成为壮年时,他们的寿命也就差不多了。因为他们不节制感情,行为放肆,傲慢,很快便陷入灾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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