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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看见死亡的脸
发信人: allan_79(香烟)
整理人: xy5678(2002-03-07 21:53:55), 站内信件
我常常想和自己谈谈死亡的问题。这个问题经常困扰着我。虽然我们面临的是生的情况,而且,对于我们来说,生的意义,已经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如同平常的吃饭穿衣一样,但这已不是我所重视的事情,尽管生很艰难。而死的问题,却以它的神秘在诱惑着我。有时,它就和我面对面的站着,我们曾经争夺过,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我见过它的威力和朦胧的恐怖,但我仍无法拒绝它的吸引力。
我想我们不可能正视这个问题的,因为生的美丽已经让我们无法看清死的威胁。每一次调情的冲动带来纵欲的欢欣,常让我们忽略死亡的存在。一次次的纵情投入,谁又会在意死亡就蹲在身边,津津有味地在看着生的创造,窥视着机会,然后,伺机捞一把。

生命一如飞蛾扑火,如蜜蜂蛰人一样,它所潜在的危险,足以玷污生命的魅力。

我看见死神无情的双眼,是在好几年前。

那个婴儿因为感冒而使病情急剧恶化。当年轻的父母将他匆匆抱到急救室时,死神也尾随而至。医生们极力抢救。他的父母就蹲在急救室的门外,目光焦虑、无助,隐含着恐惧。

急救室忙乱而有序,医生迅速地往孩子的心包腔里注射了强心针,然后,让我进行人工按摩。我解开那个婴儿的外衣,滑嫩、弱小的胸脯让人不忍下手,幼小的身体,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他的胸廓也就我两只手大小。我按压着他心脏的位置,我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轻,但很真切。也许,他还有救。

我按摩着。那一刻我什么也不敢想,只希望他能醒过来,然后,大声地哭一声。死神只要听见他的哭声,就会悻悻的走掉,他是害怕这样的声音的。

看着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在我的手里,经历着生死的考验,我的眼睛模糊了。

慢慢地,我感受不到了婴儿的心跳,他的鼻翼也不在煽动。我忙拿起听诊器想听听他的心跳声,但我失望了。我着急起来,怎么可能,他应该活下去的。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去了。

他用越来越弱的呼吸,和这个短短的世界告别。一下一下叹息样的呼吸,是在和死神咿咿呀呀地打着招呼,说着话,稚气的奶腔一定有许多的不解。我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我无法弄清楚。

我第一次这么真切的面对死亡,我不明白生命怎么会去的如此痛快,痛快地就像打出的一个喷嚏。我空空的,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悬着。我看着那个孩子还有余热的身体,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能看见死神的双手,能看见他无情的双眼,但我却没能力去留住一个弱小的生命。

他就这样在我手掌的温热里,在我的汗水里,在我朦胧的眼睛里,在我期盼的眼神里,走了。

人的不可一世,此刻,显得异常的苍白。

那个医生很平静,这些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很平常,平常得就像自己天天见面的亲戚、朋友。这些,难道是因为对死亡的无奈,才显示出对死亡的蔑视和维护人类虚假的清高?

孩子的身体已经柔弱无骨,最后的体热也握不住。他的瞳孔在散大,你能看见其中开放的孤独和凋零的无奈。我感到恐惧,一阵阵地发紧,好像死神也紧紧地把我给抱住,越挣脱,他把我箍的越紧。从那个孩子的瞳孔里,我看的见自己的身影,而死神就在我的身后。

那个医生提醒我离开,我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我搞不清生命会如此随意的,就像随口开的一个玩笑,脱口而出,随着笑声的消失就这么消失了。

生命如此的不堪一击!

人的貌似强大,在死亡面前,却显得做作和矫情。

他当时的年纪和我一样大,刚刚成年。我见到他时,他的脸浮肿的变了形,虚弱的身体靠在家人的怀里,目光呆滞。他的全身脏器已经衰竭。

我知道,死神已经预约了他。

因为我们的到来,他浮肿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很平常的笑容开在他变了形的脸上,显得有点可怖。呆滞的目光里流出的一点快意,就像紧闭的门缝里终于透过来一丝的光亮。

因为两、三天没有排尿了,他的小腹鼓涨得像个小山丘,每一次的触碰,都会引来他痛苦的呻吟。死神在捉弄他。也许,死神是在和他玩着一场猫逗老鼠的游戏。这样的时候,人依然是无能为力的,你该知道死亡的强大。

我动作轻柔地给他插管、导尿。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我总感觉,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他本人了,我甚至怀疑,是死神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笨重的要命,每一次的移动,都像是搬弄一座小山那样的费劲,死神的力量如此的沉重。

我又听见了他轻声的呻吟,这一次的呻吟则伴随着一点点的轻快。

当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我看见他的男性器官高高的耸立着,倔强而顽强。那种生的力量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平静的躺在那里,治疗带来的快感,表现出来的,却是生的渴望,这样的渴望,却是具体地体现在了那个创造生命的器官上。

我问他有没有感到不舒服,他很费劲地摇摇头,只是让我明天还来给他导尿。我点点头,我知道,他在体会最原始的快意。这种最原本的快感,应该是属于他,而此刻,这是死神和他最后一次调情了。

第二天,我匆匆来到他的病房,医生已经在对他做最后的抢救了。他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家人则在门外开始了最后的告别。

他还有知觉,他的眼光里流露出的那点欲望,仍然那么强劲。我看他时,那种强烈的欲望痉挛着,直楞楞地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房间。

其实一切都是徒劳,没有人抗拒过死神的力量。

他就这样走了,我看到的不是扭曲和变形。他很平静,也很安详。死神没有让他面目可憎的走。也许,这才是死亡真实的脸孔。死亡有时是善意的,而人类则有点虚伪。

我收拾着他身上的器械,我看见他的男性器官依然孤独地挺立着,一派生机勃勃。最不甘心的就是它了。和死亡的较量中,它失败了,但是在生的创造上,死亡向来没有发言权的。

接到急救电话,我就急急地来到了他的病房。他是一位老人,脑血栓。因为分泌物堵塞呼吸道,而引起了窒息。

我迅速的分开他的嘴,我已听不到呼吸的欢快。他双目紧闭,他还有心跳,他还有体温,他的瞳孔还没有散大,他还活着。

周围的人忙忙碌碌的,穿梭不停。每个人都知道这样是徒劳的,但每个人都没有停下来。面对死亡,他们也麻木了,他们也习惯了用忙碌来打发死亡的每一个恶意的玩笑,打发日渐麻木的神经。

和几年的那个我相比,现在的我,也已经习惯了死神的骚扰,习惯了他在我的身边围来串去的燥动。

医生们还在极力的抢救,死亡已经急不可待了。

他的呼吸在减弱,他的心跳,咚咚的,一如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的瞳孔就像点燃的火苗,劈啪做响后熄灭了。死神已经和他达成了默契,就是让他没有痛苦的离开。看来,他同意了,他像睡去一样,很安静。

医生、护士很冷静地收拾着东西,家人已经急不可待地嚎啕起来,悲悲戚戚的哭声,像是对死亡的控诉和哀求。医生们很平静的看着这些,我也一样,说什么都显得假惺惺,还不如不说,留下他们好好的向死神讨公道吧。

我走开了,哭泣声在耳边宛如曾经出现在梦里的叫嚣一样,朦胧了起来。那些原来很沉重的东西,现在则虚漂得像呼出的哈气。

回到办公室,医生、护士又开始自己的工作,抑或说说笑笑,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刚才的紧张和忙碌似乎是昨晚看过的电视剧,看完也就忘了。

我站在他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他从我面前列队经过的脚步。我已经熟悉了他的每一个细节,但我却做不到和他们步调一致。死亡是强大的,也是可爱的,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我们看到生的光彩,生的延续。

每到这个时候,我会忽然间变得很空白,看着一个生命在眼前一点点的消失,我已经从最开始的震动变成了最后的空空荡荡。

在他们之间,我听得到死亡的每一声呼吸,我看的见死亡的每一个动作。生与死就像一面镜子的正反面,我们只能从镜子的一面看见我们生的欢欣,却无法从另一面看见我们和死神的言和。

生是伟大的,谁又说死不是神圣的?也许因为他是神圣的,才是不可知的。

每一个人都无法预见自己的生,也无法预见自己的死。生不由己,死也一样的不由己。他们如影相随。就像我们的每一次旅行,一起上路的,总是自己最亲密的人。当原始的冲动带来的纵情,是生的开始时,那个时候,死亡也随你的放纵而诞生,你不能无视他的存在。但你还是忽略了他,只有当某一天,你真的面对死亡时,你才发现他也是你的老朋友,并且,跟随了你一生,只是你从没有在乎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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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吃掉芥辣都不刺鼻 洋葱不在释放伤感气味 也许我今晚应该约你 看一詘 悲惨戏
明明暗地里是爱到要死 偏要扮成二人是知己 落泪都需要避忌 连情绪崩溃亦怕骚扰你

玫瑰盛放让花粉扑鼻 阳光多猛双眼都不要避 最好有风叫沙粒四散 刺激多些分泌
仍然继续暗地爱到要死 一再扮成二人是知己 落泪都需要避忌 连情绪崩溃亦怕骚扰你

如何掉眼泪 欲哭找不到根据 这爱情没你准许 笑我没有这资格 别为你心碎
如何掉眼泪 自知身份都不对 要缺堤 没缺口 若苦恋梗于心里 冲积结聚 完场时仍然让这秘密 埋藏在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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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__'__|/   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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