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herry_1022(cherry)
整理人: cherry_1022(2002-01-30 07:43: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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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的皮肤很白,一一的脾气很好,一一的脸上总是带着谦卑的笑容。一一好象一团雾气,努力想记起她的长相,朦胧中却淡化了所有的特征。一一是小满的媳妇。一一姓什么?不知道。
小满姓艾。小满很帅,小满是个大学生,小满在油水很足的公司上班。小满人不坏,小满有很多朋友,小满一看就很招人喜欢。
一一认识小满的时候,她在一个安静的招待所里工作。有个亲戚说,一一年纪也不小了,介绍个男朋友吧。一一没答话。于是一一见到了小满。
小满认识一一的时候,他刚刚把第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埋葬。小满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说,我想找个简单的女孩子结婚,家庭简单,人简单,长相简单,听话就好。于是小满见到了一一。
小满第一次约一一看电影,过马路的时候就把手放在了一一的腰上,一直挽着她到散场回家。一一的身子从小满接触她的一刻起就紧张起来,一直紧张到回家。开门的时候,小满用手拍住门,盯着一一的眼睛说,一一,以后其他男人的电话不要接了,8点以后应该乖乖在家,我会再找你的。一一垂下头看着地,没说话。
一个月后,小满把一一挽上了床。小满很清醒的伏在一一身上运动,好象醉了。一一很安静的接受着小满的动作,没怎么作声。小满爬起来,背着身子对一一说,一一,我会负责的。
三个月后,一一和小满结婚了。白色的婚纱,白色的捧花,白色的凯迪拉克。一一拥簇在一团白色雾气里,朦胧的好象从现实里抽离出来的一个梦,游荡在空气中。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新郎身上。男的说,小满,你小子终于结婚了,来!干一杯。女的说,小满,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不行!干一杯。小满在婚礼上和他的朋友相互叫嚣着喝醉了。还没来得及闹洞房,他就浮在雾气中睡着了。
婚后一个星期,小满带着一一去了新马泰。回来后婆婆和小姑说,你们玩的好吧。一一说还好。还有呢?一一说很热。还有呢?一一说照片还没拿去冲。婆婆和小姑不再问了,跟小满说我们要走了。小满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鼓鼓的包对妹妹和老妈说,这是在那边买的一些特产和纪念品,一一忘记给你们了。婆婆和小姑撇撇嘴走了。一一晚上整理皮箱的时候发现,小满在新加坡给一一买的一瓶香水、几个镯子不见了。
婚后一个月,小满的朋友约了在老上海吃饭。开头的客套含喧很快就被年轻人的热情融化了,大家说起当年的糗事劣迹眉飞色舞、相互攻击、不亦乐乎,讲起校园里的纯情年代吸嘘感叹、笑怒伤怀,忍不住打情骂俏起来。一一坐在位子上,一直带着笑,朦朦的。
有个脸圆圆的女生小恬跟一一说,嫂子你真厉害,你一定是给小满灌了迷魂汤吧,看小满居然乖乖结婚了。一一还没回答,男人们已经趁机嘲笑小满,小满直着脖子跟哥们辨理,整张脸都因为兴奋而灿烂起来。胖胖的小罗拍着桌子说别吵别吵,咱们让嫂子来评说评说情哥哥小满的婚后生活到底怎样,给打个分不是,哈!他呼着酒气凑过来,小满端着手档开大头,笑呵呵的看着一一。全桌的人都笑呵呵的看着一一。一一坐在那里,成了全场的焦点。她在众人热切的等待中安静的象一块冰。一块凝固了微笑的冰。小满说,一一,你随便扯两句吧。一一说好。她的嘴半张着,还是停顿在原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一在炽热的目光下一点点融化、蒸发。小恬说,算了算了,嫂子不爱说话,你们喝酒吧,小罗和小满各罚一杯!冷场一下又热乎起来,可是气氛明显疲软下去。小满灌的比刚才更多,他的兴奋过头了。一一仍然端坐在那里,只是离整桌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是化成一团雾气,朦胧了。
小罗说,你媳妇真安静,安静的我这粗人浑身不舒服。小恬含蓄的说,小满,你爱人挺白的,就是不大爱说话是吧。
晚上小满拿着一床被子进书房,临走对一一说,下次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陪我出去吃饭了。那种场合不适合你。一一没说话。紧绷的身子突然就松懈了。
婚后三个月,小满第一次没打电话半夜两点回家。一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说,饭热了在微波炉里。小满说,一一,对不起,今天公司里加班,晚了。一一说,没事。小满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小满拿着筷子顿了顿说,一一,你不想知道我昨天忙什么了吗?一一在盛粥,她小心的端着碗放到小满面前说,不是加班吗?你的工作我又不懂。小满死命的往嘴里扒了几口,烫着了。他说不吃了,我赶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淡很淡,真的很淡。
小满每个星期都会加一两天班。有时候是一个晚上,有时候是一整个晚上。他不再需要解释,一一也不会要求理由。小满每周会履行一次夫妻生活,每个月会把钱存到户头上,每个周末都会陪一一逛一次街,每个节日都会买好礼物陪一一回家吃顿饭,给自己爸妈给一一爸妈请安。
一一很满足。她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女人。生活就是这样简单的。不是吗?
可是小满喝醉了,他很少喝醉了回家。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醉了。他把一一的人挤在墙上,喘着粗气说,一一,你真是个好女人。一一,你为什么是个好女人。一一,你爱我好不好。一一,你说话好不好。一一,我快疯了。疯了。疯了。疯了!他拼命的吻一一,整个人亢奋的好象一头豹子,他的爱欲在爆炸。他需要做爱!一一没有挣扎,只是很歉意的说,小满,我还在例假中。
小满的手在一一的腹部突然停下来。他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扫兴!小满以为自己说了,可是一一没听到。
那天晚上小满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不停的在大街上奔跑,满眼满眼的雾气,朦的他睁不开眼。他好累啊,他好想停下来,可是他还在跑。小满迷失了方向。
身边的一一什么都没想就睡着了。她睡的很沉。皮肤在月光下显得很润很白,轻微的呼吸在嘴角边融成了雾气,又朦胧的淡化了。
---- Simplicity is the be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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