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ainny(雨儿)
整理人: rainny(2002-01-23 09:19: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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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初秋的夜里汗津津地惊醒，感觉背后热得发烫。我翻个身，掀开薄被让热气消散，也
乘机让冷空气清醒一下我混沌的脑袋。你的影像从梦中飘出，在黑暗中飘忽于我眼前，似乎清
晰又有些模糊。
我一直很想找出我们相见第一眼时的感觉，或者说过的第一句对话，第一次口角交锋。
我总想，在现在我们这样熟悉的情况下，回头去看看最初那毫不了解，彼此陌生时的态度，会
不会有种大彻大悟，恍然大悟，或者会心一笑的甜蜜？
认识你的最初，总是有一大群朋友一起玩，一大群朋友一起经营着这个泡泡茶馆。后来
因为种种原因，朋友一个一个都退出了，你却进来了，一进来就吵着说“夫妻档开张咯！”。
我趴在你的肩上哈哈大笑，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对，我以为这是朋友间亲密的玩笑。也许潜意识
里我喜欢这样的叫法？我不想多想。
你总是喜欢我象淑女一样留着整齐的刘海，让发丝柔顺地披在肩膀上，只把两鬓的头发
扎在后脑，并且别上一个紫色的小发卡。我却说做老板娘的应该成熟，所以我用硬硬的发胶把
刘海高高地梳起，露出我并不饱满的额头。你皱着眉头说难看死了，我用力扳过你的肩膀让你
不得不看着我的头，然后说，难看死你，就是要难看死你！你就捏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叛逆的小
丫头，捏到我的鼻子红扑扑的生疼。
你总说我叛逆，其实我不过是习惯性地和你顶顶嘴而已。我不敢猜想你的心思，怕猜得
过份会让人笑话。人大了，学会了以保护自己为前提，步步为营地与人交往。我刻意地在你靠
近的时候与你划分界线，我为这样的圆滑世故而洋洋自得。却不知道我的攻于心计正渐渐伤害
着你的自尊。你忽然消失了，以一种极端的方法硬逼着我讲出真心话才肯露脸。事后想想，你
才是真正的狡猾，真正的阴险呢。
不过我也没什么机会再展露我的小脾气了。因为你很认真地说你要离开一阵子，你要去
做男人该做的事情。我知道泡在茶馆里总不是男人应有的抱负。你应该出去走走，学点真正的
本事。你说你绝不会比别的男人差，我笑了，第一次没有揶谕你。
你说以后你不能再来照看茶馆了，你让我好好地经营，继续用你的名签收账单，支票。
一切好象跟你在的时候一样。三年后，你一定会再回来这里。我笑着点头一一答应。心里却想
，现在社会发展得这么快，到处拆拆建建的房屋不知有多频繁。三年后，鬼才知道这里会是什
么样子，我又是什么样子，或者你又是什么样子，或者连你自己都忘了当年随口许过的这个诺
言。
不过既然我点了头，我就不会食言，只要政府没有征收这块地，只有我还能经营这茶馆
。我在你就在。没有人可以把你的名字从经营执照上划去。
我遵守我的诺言，就象今天，我把茶馆精心地涂上你最喜欢的紫色，梳起你最喜欢的发
式，一大早就极淑女地坐在柜台前，托着腮望着窗外，等你的身影出现。你说过今天是个特别
的日子，每年的今天你一定会来。
这话，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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