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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srftx(网事如风) 整理人: zizi_chan(2002-01-20 23:39:33), 站内信件 |
| 将窗打开一条缝，静静地听屋外浠浠沥沥的雨击地面的声响，是一种享受。小雨打开电视，掏出一枝烟，躺在木椅上，何等的闲趣。
电视里播放着什么节目，小雨并不关心，看电视只是一个习惯，电视里的人物和声音是她孤独时候的伙伴，而雨是她记忆的源泉。 烟抽了一半，小雨把它灭在烟灰缸里，走到窗前，透过灰暗的玻璃看着外面的世界。一分钟，二分钟；一小时，两小时......就这样地呆到了天亮。 小雨是个怕雨的姑娘，她在五岁的时候淹过水，于是便落下了这个毛病。上大学前，每个下雨天她都不会去上学，而是在阁楼上静望着苍茫的天空。然而她的命中注定将与雨有缘，正如她的名字，总丢不开“雨”字。去南方读大学的第一天下着雨；军训的时候也下着雨；和同学外出郊游时，天也忽然下起了暴雨；甚至散步也会遇到下雨的时候。于是，小雨每次出行，无论天晴还是阴雨，她都会带把伞。 大学毕业的那年小雨的父母交通意外死了，两年后，她病了，病得很重。 阿晴来了，他是小雨的男朋友，武汉军区的一名军人，他除了来看望小雨，还有告别，他将到湖北抗洪救灾。 “小雨，好点了吗？”阿晴的声音好温柔。 “还是那样。阿晴，你把我推到阳台，让我看看外面的天空。” 阿晴扶起小雨，把她抱到轮椅上，然后慢慢地推到了阳台。外面下着雨，雨不大，绵绵的；风也不大，柔柔的。 小雨凄凄地说：“又下雨了。” “小雨，我知道你不喜欢雨天，但是你应该接受雨天。” “我知道，但是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阿晴拥抱着小雨，竭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小雨，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等我回来！” “你要走？” 阿晴点了点头，坚定而痛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到那时，你就不会每次出来都带着伞，因为我就是你的伞。” “好，我答应你！” 阿晴走了，半年后，小雨坚守着这份承诺奇迹地活了下来。 小雨想给阿晴一个惊喜，她去了武汉，独自一人，带着一束玫瑰。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长的军官。 “你是小雨吗？” 小雨点点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军官拿出一个包，说道：“小雨同志！请你坚强地听我说，阿晴是个优秀的人民军人，优秀的共产党员。上个月，他为就一名落水儿童，英勇牺牲了。这一包是他写给你的信，他没有把信寄给你，是为了给你一个生存的信念。” 小雨回家前把玫瑰送到阿晴的墓前，哭着读完了阿晴留下的每一封信，这时天下起了大雨，小雨尽情地让雨冲刷着自己，愤对着苍空：“为什么？！你说过要我等你回来的，你说过要做我的伞的，为什么？！” 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小雨仍单身一人。她又掏出了一枝烟。雨仍在下，她拿出稿纸和笔，写下了“怕雨的女孩”五个大字。她要告诉人们：“不经历风雨的人，不会知道伞的重要；不经历生死的人，不会知道命的珍贵。” 小雨这样做着。自己却深陷入回忆的苦恼中。她现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快完成这篇稿子，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用自己的死来证明自己现在活着的意义。 天还在下着雨，更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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