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eiwei621(菲薇)
整理人: jz_love6(2002-01-05 15:48:5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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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淡黄的灯光下，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了。
指甲很长，还没有剪——也许是该剪一下了。
她是不习惯把指甲留得长长的，不是长长，甚至是长那么一点儿她也不习惯。
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上第一堂钢琴课的时候，她的钢琴老师就告诉她妈妈，她的手指不算长，是不可能把钢琴学得很好的了；玩一下，把钢琴作为娱乐还可以。她妈妈没有把这话告诉她，因为她妈妈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失望；还有，她妈妈不相信钢琴老师的话——有谁可以只凭手指的长短来判定一个人能不能学好钢琴呢？！
她是知道钢琴老师和她妈妈说的这番话的。那是很偶然的。只不过，她把那次偶然，当作她学钢琴的动力。于是她开始很努力地练习钢琴，每天都弹上几小时。她要证明给她的钢琴老师看，她能学好钢琴，她会学好钢琴的——她要当一个钢琴家……
可是后来，她渐渐地对钢琴失去兴趣了——证明了我能学好钢琴又怎么样？证明了老师的话是错了又怎么样？不要再想做什么钢琴家了……她是这么想的。于是慢慢地，她一个星期只练几小时钢琴，她放弃了钢琴了，或者像老师所说的，把钢琴作为娱乐。她妈妈也没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她很喜欢抚摩婆婆的手。
“婆婆，为什么你的手老是这么褶褶皱皱的呀？”
“傻孩子，婆婆老啦……”
“婆婆，我帮你抹走这些皱纹！让你的手跟我的一样！”
“呵呵，你哪能抹走它们呀？它们可是太喜欢我啦！赖着不走呢！”
“嗯，试一下嘛！婆婆，你怕痛是不是？”
“胡说八道，怎么会呢？婆婆可是什么都不怕的啦，就是怕你不懂事，不听话……”
“那好！我会很听话的！你要给我抹皱纹哦~”
“呵呵，好好好……”……
慢慢地，她长大了，没再去抚摩婆婆的手，也没再去看婆婆的手……
再后来，婆婆病了，病得很重，每天都要打点滴，手上、鼻子上、脖子上，全都插着胶管……
那天，她到医院里看望婆婆。忽然，一阵刺心的痛——婆婆的那双手——浮肿、紫黑……皱纹已经深深地藏在浮肿与紫黑之底了……
“婆婆，你的手……”
“没事的……”
“嗯……没事的……”……
后来，她常常到医院看望婆婆。虽然她害怕看见婆婆那浮肿、紫黑的双手，她害怕婆婆会突然离开她……
那天早上，她赶到医院——婆婆的心跳已经成了一条直线了——直线没有尽头，但婆婆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了。
“婆婆……”
“……”
“婆婆！我还没给你抹去皱纹呀！你怎么……”
“……”
她握着婆婆的手——那点残留的体温。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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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舞荡满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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