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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南方的天空飘着北方的雪…………
发信人: lsj_sxl(闪电风影)
整理人: smallcatzj(2001-12-25 01:36:21), 站内信件
“你是我心口永远的痛,南方的天空飘着北方的雪,热情冻结在冷冷风中……”一个很冷很冷的冬日夜晚,耳畔突然响起这支久违的歌,刹那间,有一种很痛很痛的感觉从心头漾起。如水的记忆,又把我带回到那早已逝去的青春岁月中…… 
  大学毕业那年,我二十岁,正是那种满腔热情的年纪。记得那时已经实行双向选择,我对机关一向没有什么兴趣,我的叛逆性格在那个夏天表现到了极点,于是背起那把跟随了我四年的吉他,义无返顾地踏上了去深圳的列车。那时促使我南下深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逃避那带给我无尽伤害的感情——就在毕业的时候,那段倾注了我四年心血的爱情随着那个戴着蝴蝶结的女孩子面无表情的离去而夭折。 
  93年的深圳,正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涌进这个年轻的城市,其中不乏大学校园的佼佼者。凭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和一本厚厚的个人作品集,我还算顺利的进入了一家报社。白天负责外出采访,夜里组稿,第二天交到总编室,整个人就象陀螺,不停的转不停的转,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机会。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我遇到了一个叫雪儿的女孩子。那天下午我去采访一家公司的老总,不知不觉间已是华灯初上,在老总热情的挽留下,我们来到了公司底部的餐厅。就在我们将要进门的时候,一个留着短发、身着红色长裙的女孩子迎了出来。老总微笑着向我介绍说这是他的侄女,雪儿,在这个城市一所大学里读大三,在公司搞假期社会实践。然后又介绍我是某报社的记者。雪儿很得体的伸出了手说从小我就羡慕记者,认识你很高兴。那晚我们三人共进晚餐,雪儿显得很活泼,从她的大学生活,谈到现在的社会实践,对社会的认识,对种种现象的评价,娓娓的叙述中透出很犀利的见解,有些东西甚至超越她的年龄。这些,禁不住让我刮目相看了。 
  以后便和雪儿保持了经常性的联络,打电话、写信、参加 party……在那个秋季里,我们谈了很多很多,知道雪儿的父在一直侨居澳大利亚,雪儿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回到深圳读大学等等很多很多。雪儿是至清至纯的那种女孩子,也许是受着良好的家庭教育的缘故吧,她的顽皮之中又透出一种文静,就象西方神话中的安琪儿。 
  和雪儿在一起的感觉好象是永远不会老,她的青春她的活泼她灿烂的笑容让我感受到生命的真实。我们曾在周末走过一条一条的街道,数着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只为喜爱路灯发出的橘红色的光。我们也曾在秋日里顺着铁轨毫无目的的走向远方,雪儿说自己喜欢那种感觉。同事都把她当作我的女友,甚至当面问她也不置可否。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把自己界定在爱情的范围之外,即使是和雪儿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中仍然无法忘记从前。而且,我知道雪儿迟早是要回澳大利亚的,她的优秀不允许我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一直坚信,雪儿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好朋友,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好朋友,一个可以陪她走很远很远路的好朋友。 
  特区的生活是那么的紧张,采访、组稿、组稿、采访……忙得我透不过气来。也许是工作的紧张,也许是水土的不服,终于在冬天来临之前的一个日子里病到了,病的很重。那天晚上,有很大很大的风,间或夹着零星的雨雪,我躺在一所私立医院的病床上,抬头数着药水滴落的次数,想象着那些无色的液体是怎样流入我的身体……迷迷糊糊中,我觉出有水滴滴落在我的手上,还听见低低的哭泣声,我知道是雪儿。雪儿坐在我的病床边,眼中满是温柔。此时已是午夜,雪儿冒着风和雪,用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从城市的那一边赶来,“不知为什么,我只想马上就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雪儿已是泪流满面。 
  有泪无声的流过我的脸庞,为雪儿,为这份感动。原来,在我冷漠如霜的容颜下,在我历尽沧桑的心之深处,一直隐藏着这份我不愿承认的感情啊!可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的,我只是一棵无根的浮萍,今生只能背负着青春去流浪,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我又怎样才能给雪儿幸福?雪儿的优秀令我自惭形秽,而我知道,我们处于两个不同的环境,也许注定今生只能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感伤了。 
  出院那天,时间已近春节。我和雪儿走在大街上,天色沉沉的,不时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雪儿执意拉着我走进一家鲜花店,卖花人对我说:“刚摘下的玫瑰,送一支给你的女朋友吧!”我无语,雪儿亦无语,空气在一瞬间沉默的可怕。抬头,雪儿望着我,眼中是一份默许,一份期待,可我……我转身走出鲜花店,从门口的镜子里,我看见雪儿的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我知道自己原本就不是雪儿心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她的优秀,也是我最终不能接受这段感情的原因。这时,天空中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下来,路边的小店里,又传出那支伤感的歌:“你是我心口永远的痛,南方的天空飘着北方的雪,热情冻结冷冷风中……”。雪儿依旧无言的走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我怕伤她伤的更深,也怕自己会接受她的爱,我想,无论对我还是雪儿,那样都是更大的伤害。 
  除夕之夜,我一次拨通了雪儿的电话,这一次,接电话的却是雪儿的叔叔。他告诉我,雪儿已经回到澳大利亚。走的那一天,不知为什么哭了很久很久,谁也劝不住……我无言的放下听筒,整个世界静默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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