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wh(倩云)
整理人: fs294979(2001-12-21 00:50: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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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抽象的,婚姻是具体的。”清儿在QQ上打出这么一句话发过来。
“你还是留着感慨说你的爱情吧。婚姻?你有资格说吗?”我一句话扔过去,QQ的嘀嘀声好半天也没听见响起。
清儿还在害怕。不管顾峰给了多少保证,清儿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的保证能够一生一世?”
清儿要的是一生一世的爱情,而不是一生一世的婚姻。爱情可以长久,婚姻却不能。
“你这是哪里的谬论?我现在正在婚姻的城里,我还没说婚姻,吓,你倒说了?”
“因为你怕说,所以我才替你说啊。这叫当局者迷,局外人清——!”再一次说起的时候,我们是在电话里。清儿在电话里拉长了声调把她那好听的声音送过来。
“杨清儿,你不准备结婚了?”我觉得自己在硬拉清儿一起过河。那是道婚姻的河。
“准备?我早就准备了。但爱情的脚步还不想停下。”我知道清儿一定是一边扯玩着她额前的发碎一边眉舞飞扬。
“顾峰怎么办?你该考虑到他的感受。”我又开始不自觉地扮演起苦口婆心的角色来。
“他?现在影都不见,被我气跑了。哼,还说结婚呢,我一句话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电话那头一阵呯呯嘭嘭,清儿准是抓了什么东西在乱锤。
顾峰去了新加坡,说是因为清儿。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我不这样看,说与爱人听,爱人只笑,并不七嘴八舌。
顾峰同爱人是不打不相识一打认知己的那种人。我们结婚的时候,谁也没告诉,就只告诉了顾峰。顾峰把清儿拉过来向我们祝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哥俩的迢然之心。
那时候,我知道顾峰想结婚,也知道清儿的心思。
清儿说,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要嫁给他。
但是,你不嫁给他,怎么可以同他厮守一生?
爱人正好被公司派去了新加坡的总公司开会。回来时就有了顾峰的消息:他打算留在新加坡不回来了。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清儿很久都没在QQ上出现了。我也没打过电话给她。我害怕自己忍不住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很久没去走那条路了。我想念着那荒土丘。
公司里的活儿我总是做得特别快,总像在赶时间。其实我也只是挤了时间出来好让自己胡思乱想。
我想过辞了那份工,从此躲进自己筑就的乐园,天上地下地任由穿梭。但这个想法还没说出来就已经夭折了。我是个成年人,怎么可以整天活在童话里。
清儿敲门进来时,我还在急急地敲键盘。
头儿跟着大步走进来,敲着我的桌子,说:“清儿找你。”我的手就定格在了键盘上。
抬起头,就看见清儿笑盈盈地站在面前。我指了头儿走出去的背影,语不成句地问:“他,他……怎么知道你叫清儿?”
清儿坐下来,还是笑盈盈地,打下我仍指向门外的手,“这有什么奇怪,你那头儿是我大哥。”
我收回手,忙着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关了电脑锁了抽屉,拿了手袋一把拉起清儿,“走吧。”
清儿看着我没动,仍就笑盈盈地,指着我的椅子,“坐下吧,我知道你还没下班。”
“唉,原来我是进了贼窝啊,还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好坐下来叹气。
清儿格格格地笑出声来。我忙去关办公室的门。
“谁要你这么笨!喂,我要去新加坡结婚了,现在是来通知你的。”清儿停了笑就说。
我关了门还没来得及走回来就又定在了那里。
清儿不知道,这个消息真的让我猝不及防。
再走那条路时,我差点就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土丘没了,老树也不见了,那种残阳迟暮下迎风而舞的草须更是不见踪影。替而代之的是被铲平的泥地和一堆又一堆散乱的砖石。
巴士车偶有经过。我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在那条路上彷徨地来回寻找。但什么也找不到。
两年没见的君兰带着儿子找我喝茶。我们去了青藤居。那是一个女子开的茶馆。以前同馨童说过,如果哪天我不愿工作了,我就会去开茶馆。和馨童一起。但是馨童为了爱情早在我结婚前就逃离了这座城市。
君兰的儿子很调皮,长得就像是君兰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小家伙很聪明,一会儿功夫就同我闹熟了,阿姨长阿姨短的叫得我好开心,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你笑也不是,打又不忍。
茶香浮浮沉沉起来的时候,小家伙终于静了下来,像模像样的学我们端茶品茶。
君兰一脸的娴静,看着我不说话。
“两年没见了,真快,好像就眨眼的功夫。”我摸了下小家伙的头,“儿子四岁了吧。”
君兰还是看着我,不说话。
小家伙挺懂事,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说:“妈,你同阿姨喝茶,我去找姐姐玩。”
君兰一双大眼睛盈满笑,帮儿子扯齐整了一下衣服,拍拍他的小肩,说:“去吧,别捣乱,啊。”
我看着,就觉得心里最母性的东西浮了上来。
“小家伙好聪明!”我由衷地赞叹着。
“他命苦,刚满三岁就没了爸爸。”君兰端起茶抿了一口。“我是回娘家来住的,恐怕会住一段时间。”
我们都喜欢花茶,又都衷情于茉莉花香,清淡清淡的。
君兰说她儿子的爸爸时,空气中就像在飘着一阵如烟的雨,有点清愁,却又含了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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