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pearwort(影子·蓝)
整理人: xiange(2002-01-10 11:35: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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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自有它的图案,我们唯有临摹。
照例是一杯咖啡,再打开显示器。很奇怪在这样的夜晚,面对了一天的电磁辐射的我竟然还会选择上网这种方式来relax,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是唯一不让我很快厌烦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手机突然响了,是gray温和而略带沙哑的声音。
“出来吧,今天有流星雨,你的星座。”
我穿上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然后是黑色的滑雪衫。两年前那一次狮子座的流星雨我就是这样一身打扮一个人跑到立交桥上抬头看天。然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从科学的观点来看,流星无时无刻都在不断的划破宇宙,只不过我看不到;就好像希望永远存在于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只不过我不相信也抓不住。
我们逛到一个废弃的机场,人很少。对于这次流星雨人们显然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热情。都市的霓虹下你也很难真的诚心诚意地去许一个愿。现在的社会,连祈祷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风很大。Gray很快的点燃一支烟,MILD SEVEN的气味飘散开来。烟就好像是他的生命,不可或缺。天幕是深蓝的,零散的有几颗小星星,微弱而冷静地看着大地,一动不动。
Gray问我有没有打算跳槽,我说没有。我宁愿就永远这样窝在公司里,有规律的上班下班,完成所有的任务就是我每天的目标。对于成功,有的人认为是赚很多很多的钱;有的人认为是要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也有的人希望是成为名人。仔细想来,成功也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字眼,成功的感觉取决于各人的人生观,说到底也是很私人化的一种情感。
烟头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撞击到地面的时候火光闪了一下,很快就熄灭冷掉了。Gray告诉我说Eric现在换了个公司,仍旧是做他的网管,但是明显要逍遥很多;因为整个公司上下只有他一个人懂电脑,余下来的就是那些把上网断线理解成拔电话线的电脑弱智。
Gray笑笑,点燃了第二支烟。
“你相信吗?Eric上网从来不担心会被老板k,因为老板总是认为他是在工作。”
虽然我们都知道,Eric的那种工作是不会长久的,但谁也不会去测量它还会延续多久。也没有人会说他过得不好。毕竟干IT这行,跳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它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潇洒,很多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跳槽要么失业,没有其他选择。
Gray不动声色的继续抽他的烟,我想他每个月至少花费300元在那上面。再加上饭钱房租电话费和其他花销,能够留下来的微乎其微。虽然他的薪水要比我多,可是手头却比我更加拮据,除了衣服,几乎添置不起一件象样的东西。
再有十年,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梦想太遥远,远得几乎让人失去继续努力的勇气。
当Gray抽完他的烟的时候,我们低下头许愿:
如果可以,我想衣食无忧的在家里写一点文字,做自由撰稿人或者流浪记者。
如果可以,Gray要当书茶坊的老板,空闲的时候做一些个性化的设计,完全出于自娱的目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黑暗中我们相视一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句自嘲的话:理想社会主义。
2001-12-15
影子·蓝
---- 如果空间是无限的,我们就处在空间的任何一点;
如果时间是无限的,我们就处在时间的任何一点。
-------博尔赫斯《沙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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