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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srftx(网事如风)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20:02:20), 站内信件 |
| 月，是一样的月。
在他们这一生当中，将会有许许多多的月夜。 但这样令人铭心刻骨的，却只有一个！ 一 夜里11点多，在城市人眼里并不算晚，何况在这个中秋之夜。一棵棵金凤树在风中慢慢地摆动，任凭淅淅的秋风把它的叶儿轻抛向大地。街上来来往往穿梭着车辆。路边的小贩们仍然放开喉咙叫喊着。要是在其它日子，这时池瑶也许已经躺在被窝中。可是今晚，在中秋圆月下，她不想那么快回家，因为这时的月亮是最美的。 她没有和家人或朋友在一起聊天、赏月，只是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在赏月的人群中。她比别人更加喜欢月亮，尤其是那令她难忘的圆月。仿佛圆圆的月儿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仿佛它总能让相爱的人走到一起。这个中秋月也一样，一对对的恋人在月光下手牵手漫步，背靠背谈天。 车辆的穿梭，恋人们的身影，小贩们的叫喊，池瑶只是静静看，静静听。似乎她周围只有那同样安静地挂在苍穹中的圆月在默默地陪伴着她。望着月，她零乱的思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K学校是所美丽的学校。依着山，傍着海。有些到过这里的人们会说：“这里是汕头的另一座公园。因为除了石桥，人工湖，游乐场之外，公园中应有的，这里尽有。”其实公园里没有的这里也有。教学楼，宿舍，大剧院也错落有致的排布在这里。 二 五年前，池瑶的父亲把她送到这里读初一。这个来自梅州的女孩很快就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到底什么样才算是美人？柳叶细眉，樱桃小口，如瀑长发，燕瘦环肥。这些词藻用在池瑶身上并不十分贴切。她当然不是不美，只是她带给别人的是种可爱，清纯的美。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之窗。”这话的确没错。第一眼看到池瑶，会自然而然的为她那双如水的眼睛所着迷。似乎那双明眸中含有整个海洋，像蓝蓝的大海那样，令人神往。 刚到这所学校不到两个月，一封封的情书便向她袭来。同班的，同级的。一个个男生都突然变得羞怯，只能借情书来表达爱意。然而，每一封都没能扣开她紧锁的心扉。 在这股情书潮流中，初二年级的李峰也像其他男生一样，送出了他这一生的第一封情信：“迷人的池瑶：你好！ 想不到遭兄弟们的一阵疯狂的毒打，我竭尽全身之力从一片血泊中抬起了面目扭曲的脸之后，还是没有动摇追求你的决心。他们都争着喊道：“不！池瑶是我的‘，’你们闪开！本公子才是志在必得！‘……当听说我真心的恋上你之后，他们都站到了同一条站线上，想把我杀了，少个对手。 但这些，我不在乎！ 倘若人生真的是张白纸，每经一事都会在白纸留下痕迹。那么，你是否愿意让我牵你的小手，为你的人生添加一丝绚丽的颜色？我愿意用我全部的爱作为红黄蓝，为你耐心地调出一切你钟爱的色彩。 ……“ 的确，在众多的情书中，李峰的这封是最吸引池瑶注意力的。一手洒脱的笔迹，句句让人着迷的言语。但这些也还是没能让她心动。情书像泥牛如海一般——杳无音讯。其实，李峰并非发自真情。眼看“时代潮流”，他也不甘示弱。更何况他还和兄弟们打了赌。为了争口气，为了那顿可以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德基，他誓要把这小美人追到手。 可是，这样一来，李峰可真急了：“打赌的时候吹得那么响，现在可怎么办？失败的话，还哪里有脸面去见父老乡亲。”于是他在继续情书战略的同时也不断地找机会与池瑶正面接触。只要一有机会，他便抓住时机和她聊天。一个月下来，“战绩”果然不错。池瑶在李峰的要求下，也答应和他通信。他们渐渐成为了朋友。李峰改变了他的战略方案，不再那么急于求成。现在通信的内容，也不再是那些花言巧语，动人情话。 他们无所不谈，谈家庭谈人生，谈理想……但池瑶对李峰追求她的事却仍只字不提。因为在她的心里，李峰始终无法超越朋友这一界限，她对李峰只有友情。 然而，此时的李风却已越陷越深。池瑶的每句话，每个浅笑都深烙在他心里。至于那顿肯德基，他早就抛到了脑后。他不想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因为——他的确是爱上了那个女孩。 三 无论人们的愿望多么的纯洁，多么的美好，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在李峰发现自己爱上池瑶的同时，他却裹足不前，没有勇气再接近她。仿佛漫天的星辰能尽收眼底，可是你想要触摸，却无能为力。 他觉得散漫不羁的自己配不上这位纯洁的女神。 在每次的学生会的工作中，每次校园联欢的舞台上，池瑶无疑是颗闪亮的星。而最令李峰这个183公分的男儿感到自卑的，是他们那天壤之别的学习成绩。他不愿也不忍心让自己的缺点影响到池瑶的任何一个优点。他决定不再与池瑶联系，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直到自己足够的优秀，能够不再遮挡陈瑶的光芒，能够与她相互辉映…… 为此，他每天只睡了5个多小时，尽量挤时间学习。他放弃了心爱的篮球，朋友都去打球时，他却自己一个人坐在教室学习。当然他不是个天才。每道较难一点的练习都会让他绞尽脑汁。但这一切，他都硬着头皮啃了下来。由于休息得不够，上课时他累得难熬，就干脆站到了教室后面。有一次，他站着听课，过度疲劳与体力不支使他竟瘫倒在地。等他清醒过来，朋友们问他“你这是何苦呢？天下的好女孩何止千万啊？” 李峰只回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这样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些。” 这段日子，他没有与池瑶联系，只是默默地把思念藏在日记里，他这样写到：“……为了祈求一个更加美好的结局，我才忍心隐藏思念，离你而去……有些人为了父母而学习，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奋斗，而我却是为了你，一个让我牵肠挂肚，却不敢告诉她的女孩……” 一次次的挑灯夜战，一次次的挑战难题，一次次的跌到，又爬起。时间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坚持中不留痕迹地飞逝着。他终于熬过了两个充满火药味的黑色七月，考上了多少同龄人都梦寐以求的——金山中学。 当所有人都为他喝彩，所有的鲜花都为之盛放时，他却选择了一条让人不了解的路——回原校读高中。 四 新学期开始了。这是个让人期待的学期。开学没多久，就迎来了中秋。李峰选择了今夜，想把两年来藏在心里的思念都告诉池瑶。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他就跑到池瑶教室，却没找到她。一打听，才知道她今晚没有到教室学习。李峰觉得很失望，想自己到草坪上坐一会儿。当他经过大剧院的时候，发现池瑶就坐在大剧院前的台阶上。他鼓起勇气走上台阶，坐到她身旁。正当他要开口时，池瑶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原来池瑶喜欢上了她们班里的一个新生，今天下午，她托朋友帮忙，向他表明了心意。可是这个才华出众，一心向学的心生却一口拒绝了她。 看到眼前心爱的女孩为了别的男生而哭得如此伤心。有哪个人能不心碎？李峰那颗两年前就被陈瑶深深吸收的心，此时仿佛被万根钢针同时刺入，又好像沉入了阴暗，冰冷的深深海底。这种感觉让他终生难忘！他恨不得马上冲回宿舍，把那个新生痛打一顿。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忍心在池瑶最伤心的时候离她而去。他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耐心地安慰他怀里这位受伤的天使。 月，是一样的月。在她们这一生中会有许许多多的月夜。但是这样令人铭心刻骨的却只有一个！ 洁白的圆月下，他们谈了很久，很多。李峰再也抑制不住，把心里深藏的话都告诉了池瑶。池瑶被他做的一切所感动。她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回答，只能深情地望着李峰。这一夜，池瑶终于答应和李峰交往。仿佛圆圆的月儿具有某种神气又美妙的力量，总能让相爱的人走到一起…… 接下来的一年对他们而言都是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他们曾经牵着手，走遍校园的每条小路；也曾一起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的星星，把彼此心里从未告诉别人的秘密告诉对方；曾经一起冒着大雨，在操场打球；也曾一起翘课，跑到海滩漫步…… 对于热恋中的人们来说，每句简单的贴心的问候，每个深情的热吻，即使再平凡，也是最浪漫的。 五 学期即将结束，一个不幸的消息，残忍地使这对小恋人陷入了沉寂…… 池瑶的父亲要让她回梅州读高中，一个星期后就得回去参加中考。李峰得知这一消息，他向学校请了两天假，但却没有回家。这两天的夜晚他就喝着酒，独自一人在街上徘徊。他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又是吐了多少。除了这个办法，他不知道还能怎样来消除心里那无尽的悲凉。 只剩四天，池瑶就要走了，在这四天的夜晚，下晚自习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大剧院前的台阶上。只是静坐着，无声的静坐着。在这个他们迈开第一步的地方。 第四晚，他们仍然来到这里。这一晚，池瑶终于开口了，她流着泪对李峰说：“为什么这几天你对我这么的冷漠？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她停了一会儿，望着欲言又止的李风，又接着说：“这样也好，我明天就走了，不如我们就这样分手吧。”说这些话的每个字时，她都几乎泣不成声，语音刚落，她就跑回了宿舍。留下李峰一人在原地站了很久。 漫长的一个夜漫长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池瑶就来到学校外面等公共汽车去火车站。整夜未眠的她两眼无神的站在那里。虽然她没告诉李峰，她一早就走；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但她仍痴痴地望着校门，希望自己的死党会向李峰通风报信，希望能再见到李峰的身影。 车缓缓地开来，她走到车旁，又望了望校门，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拖着疲惫的躯壳登上车，车又缓缓地开走。 就在这时，李峰从校内飞奔而出。他追到车旁，一手紧紧的抓着池瑶的手，一手递给她一封信。看着李峰满布血丝的双眼早已泪眼蒙胧，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李峰流泪。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世上能让我感动流泪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然而今天，这个坚强的男儿却哭得像个绝望无助的小孩。 无情的车越开越快，人的脚步再快也无法跟上它。李峰摔倒在地，他没有站起来再继续追上去，只是无助的望着，直到车子消失在自己潮湿的眼帘。 无情的车越走越远，池瑶回到了座位她没有去理会乘客们那些怪异的眼光，缓缓地翻开手中的信：“瑶：我真的爱你！ 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从未对你说这句话，那是因为我想用我的整颗心来爱你，而不是语言。 然而，你现在离开了我，我不知道没有了你，我的心到底应该放在哪里。它告诉我，它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你说，可是我觉得最能表达一切的，只有这五个字。 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你！除非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我，又或是这个世界不再有月圆的夜。 ……“ 陈瑶再也看不下去，泪水又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六榕树仍然在风中慢慢摆动。池瑶仍在街上走着。 爱一个人到底可以多久？池瑶也回答不了。她只知道，自己始终无法忘记发生在K学校，这美丽校园中的一切一切，无法忘记那个扣开她心扉的男孩。 除非这世上不再有月圆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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