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 [关闭][返回]

当前位置:网易精华区>>讨论区精华>>情感世界>>○ Boy>>☆绿水长流(情感篇)☆>>故事>>曾經是小魚

主题:曾經是小魚
发信人: mimi_219(孊孊.,失色)
整理人: dianababy(2001-12-10 10:45:11), 站内信件
  小鱼,曾经是我交往长达八年之久的女朋友,也是我第一个女人。  
  我曾经暗自以为她会是与我一块走上红毯的新娘子,不,不能说是‘曾经以为’,应该说,在我内心世界里,这是相当赌定的一个假设性答案。虽然,我从未对包括她在内的任何人提起过。小鱼喜欢鱼,什么鱼都喜欢,包括双鱼座的我。  
  以前我们还是情人的时候,只要一闹别扭,她都会一个人跑去水族馆看鱼,而我总是可以去某几家水族馆晃一晃之后,很容易的把她找回我身边。如果说爱哭是女人的天性,那小鱼似乎与生俱来缺少了女人专属的泪腺,她的理由是,没有人看得见鱼的眼泪。也没错啦!水里的鱼只要一哭,眼泪和水都混在一块了,谁晓得鱼在哭呢?  
  现在想想,小鱼也把她的眼泪流进水里了。  
  小鱼的第一个鱼缸是我送她的,小鱼的第一条鱼也是我送她的。  
  跑去买鱼送给女朋友,是自以为浪漫的我想出来的情人节礼物。不过,对于观赏鱼完全是门外汉的我,那里晓得什么鱼和什么鱼可以混养,什么鱼和什么鱼不能混养。我选了两尾红太阳,因为小鱼是我的太阳。我选了两尾非洲王子,因为我的小鱼活力四射。我选了两尾蓝凤凰,因为我的小鱼最喜欢蓝色。我选了一尾黑茶壶配一尾银茶壶,因为茶壶长得很卡通,像我的小鱼一样有赤子之心。我选了一对蓝尾礼服,因为小鱼跳舞的模样,像水里摇摆鱼尾的孔雀。我选了两尾鹦鹉仔,因为发呆中的小鱼喜欢鼓着嘴。  
  小鱼说,我买的鱼是不能统统养在一个鱼缸里的。我问为什么,她说有的鱼很凶,会欺负其他的。我不是很相信,不就是鱼嘛!我还花了一番心血去配色、想花招,却换来她的一脸苦恼状。  
  有了鱼之后的小鱼,很开心。她费了一番功夫,把一个两尺鱼缸隔成一半,左边住爱好和平的鱼,右边住凶猛好斗的鱼。和我讲电话的内容也变成是鱼群的生活报告,那些鱼居然都各自有了名字。  
  单单在电话里头讲着鱼,小鱼还是欲罢不能。她会兴奋的让我去她的住处,看她细心呵护的鱼,吱吱喳喳的说着那一条长大多少了、那一条最贪吃、那一条鱼生病中…听着她不厌烦的鱼经,我却一心只想和她做爱。  
  小鱼的鱼也会死亡,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把死掉的鱼埋在洋台的盆栽里,她相信死掉的鱼会变成鲜花,迎风摇曳。  
  小鱼长得漂亮吗?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她是美女才和她交往,甚至是身边的朋友不仅一次的告诉我,我的女朋友长得很不赖,我才开始去观察小鱼那里长得美丽。  
  在我眼中,不算美丽的小鱼,一旦跳起舞来就不一样了。我特别喜欢看她穿着鱼尾裙摆的舞衣跳标准舞,旋转的身体像是鱼缸里的孔雀。  
  当初,我会认识小鱼,是因为我正在追求另一个在我眼中十分美丽的女孩。那十分美丽的女孩正在学跳舞,而原来是跳舞白痴的我,为了眩耀,经过朋友的介绍,急急忙忙地跑去找小鱼临阵磨枪,然后,不算美丽的小鱼变成我的女朋友。虽然,我到现在,舞技只是比完全不会多会一些。  
  之后,我去了美国。  
  将近一千个日子的留学生生活,尽管肉体上不再属于小鱼一个人专有,但是我没把爱情给了其他的女人。  
  小鱼常给我写信,是拿笔写在纸上的那一种信。她不喜欢用e-mail,因为她总会在信纸上画几条她的鱼。看着在信纸上游来游去的鱼,我知道我的小鱼没有变,她只是原因不明的不再跳舞了。  
  回国后的我,来到那个已经不只一个鱼缸的房间,小鱼变瘦了。她还是兴奋的吱吱喳喳说着她的鱼群们,而我,只想和一个我给了爱情的女人做爱。  
  这一回,她拒绝我了。  
  不再跳舞的小鱼,不再答应和我做爱。除了做爱之外,对我的笑容依旧灿烂如昔。  
  我必需开始练习和小鱼谈一种叫做精神恋爱的恋爱,只是,我的心底渴求一个可以陪我迎接早晨的伴。然而,我并不想结婚,我向往没有婚姻束缚的同居生活,于是,我开始挑剔小鱼对我的冷漠。  
  不负责任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究竟是谁先提出分手的决定,总之,我在另一个女人搬进我住所之后的两个星期,同意了和小鱼结束过去。  
  小鱼哭了吗?我想她是哭了,只是没有人见得到流眼泪的鱼。近来,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再度与水族牵上关系。水族馆熟悉的味道和声音,让我想起从前的小鱼。我不敢去打扰她可能已经恢复平静的生活,只是打电话给我们过去共同的朋友。  
  友人告诉我一件原本被隐瞒的往事,友人说,小鱼在我刚去美国不久之后,发生了一次交通意外,除了伤及骨盆不能再跳舞之外,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我震惊我听到的故事,我努力的想起她从前的来信。我的确知道她发生了意外,我的确知道她因意外而住院,不过,初到美国的我,正忙着适应新生活,并没有从遥远的彼岸给她太多热切的关心。因为,我以为一切就如她信里所写一般,康复中,康复了。  
  我想起小鱼曾经说过,鱼缸里的鱼并不是只需要水就能过活,鱼儿也需要爱,需要被细心的呵护。因为,没有人看得见流眼泪的鱼,死亡是它们唯一抗争的方式。  
  我开始莫名的思念曾经是我的小鱼。空有两尾理性与感性的鱼在星座里挣扎,而我,仍然无法超越‘太麻烦了’、‘看看就好’的心态去关怀被玻璃框住的鱼群。生活中,驾轻就熟的,即是在约定的时间里履行企划、完成工作。于是,我,被动的来到东水族馆进行采访。我看见摇曳鱼尾挑逗视觉的孔雀,价高千余元,不明白为什么。我看见衣袖湿漉漉的工作人员清洗着偌大鱼缸,说说笑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见进进出出的客人,像是参观博物馆似的伫足鱼群的面前,品头论足,不明白为什么。有点偶像剧的情节,却真的发生了。不在预期之中的重逢,我在第三次造访的水族馆里看见惹我悬念的小鱼。我是想念她的,尤其是冥冥之中的这几天。如今我们真的再一次的巧然邂逅,然而,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开口叫她的名。  
  没有发现我的她,如同过去我所知道的她一样,温柔的注视着鱼缸里等待贩售的鱼群。她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血鹦鹉鼓着她的脸颊。只是,小鱼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站在她身旁,同样陪着她对着鱼儿嬉戏。  




----
  ご孊孊ご 

[关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