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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心旅(2)
发信人: happystar()
整理人: dyldm(2002-03-02 11:11:04), 站内信件
 夕阳红
    夕阳尽力把余辉留在人间,地上的人影纷乱。一天又这么过去了,沙子游荡
在菜市场,满眼都
是暮色。"铃铃"的车铃声不时地从耳边擦过,这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从
下了岗,日子就这
么一天天地过去了,好像脚下的淤泥混着污水一般混浊。
    忽然,身后传来一丝犹如破旧的藤椅般的低吟:"先生,请让一让。"沙子麻
木地把脚挪开,原
来那是一个裹着深蓝色上衣的老妇人。她慢慢地蹲下, 把沙子脚下的一小片黑泥
块样的东西捧起来。
她用枯叶一样蜡黄的手哆哆嗦嗦地把上面腥臭的、浆糊般的淤泥拂去,在衣角上
小心地擦着。原来
那是一片没人要的烂菜叶。她却把它当宝似地塞进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袋子看来
沉甸甸的,也许已
经放了许多吧。
    老妇用刚才抓了菜叶的手又去抓了抓头皮,沙子觉得她很可怜,便上前扶她
站起来。老妇抬起
头,刚想说句感谢的话时,两个人都呆住了。沙子的眼圈红了,话中带着厚厚的
鼻音:"妈,怎么是
你?"眼前的老妇竟是沙子的母亲。她把手在衣角擦了好久,说:"我,我只不过
出来走走,看到那
些菜叶洗一洗也能吃……,就带了一点。我这就走。咳…咳…。"母亲忽然猛烈地
咳起来。沙子慌忙
拍着母亲的背。此刻,他的泪,再也忍不住了。母亲太瘦了,瘦得似乎只剩下背
上那两把刀一样的
骨头。
    恍然间,沙子眼前似乎晃过童年的一个夜晚:母亲给沙子洗完澡,抱着胖胖
的他在院子里乘凉。
那时的母亲,披着月光,吻着晚风,微笑着,像世界上最美,最温柔,最慈祥的
银色女神。沙子兴
奋地挥着小拳头,自信地说:"我要让妈妈过上最好的生活。"
    儿时的自信渐渐在沙子眼角淡了。母子俩靠在一块,一歪一斜地踏着暮色回
家。一路上都是矮
矮的平房,给人一种家居小巷的温馨。每个红木窗后都有"滋滋"的响声,飘着清
烟,散着油盐的香
味。也许他们还没下岗吧,沙子心里说。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歌声的源头是几
个五,六岁的孩子。
他们在玩跳方格的游戏。那乐趣是洋楼里的公子哥儿无法体会的,那是夕阳下的
乐园,如此纯真。
忽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儿子,他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吧。一下子,他又想起
了等他回家的妻子,
还有身边的老母。他们与自己,不也是这众多平房里一个虽小却完整的世界吗?
在万家灯火的大年
夜,那就是最温馨的暖巢。
    沙子感到了自己脚步的铿锵。听说这几天柿子好卖,他想还是拉一车试试吧
。脚下的混浊似乎
变得清晰了。
    此刻的夕阳像一块大金盘,沙子想:"明天也许是个好天气吧。"
    同样的夕阳,有人看到了黑夜,有人却预见了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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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之星
永远祝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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