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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流年(一)
发信人: babyfacechris(小静)
整理人: jianghong18(2001-12-07 17:16:34), 站内信件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题记  
                   
  1.  
                   
  平静的生活,以为这样可以一直到天长地久。20岁的夜晚,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他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突然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却会很清楚的看见她在微笑。  
  苏。他想向前伸出手去。左手臂压在枕边人的身下。  
  夏天最后的日子。夜晚闷热的空气。房间里充满HOHANG的男用香水的味道。臂弯里柔软的身体,提醒自己不要再想起过去。  
  可是有些人的影象活在心底,在每一个低头审视自己的黑夜里,她就与他面对面的互相凝视。直到眼睛困乏到流出酸涩的泪水。  
  我们是否还会再见到那些相爱过的人。他问。他知道她已经醒了。在他叫苏的名字的时候。  
  有谁能够想到自己会在什么场合哪个时间与哪个人邂逅或者重逢呢。她说。也许我们永不相见。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每个白天就拼命的想,等到晚上早早入睡。可是一夜无眠,怅惘的心情。  
  这样长久的重复,直到失去记忆。  
                   
  20岁的时候,娉婷在复旦读法律。有一个相恋的男友VAN.两个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偶尔出去旅行。去的都是些江南小镇,拍很多的照片。想远离色彩和人群。在某些方面,他们是很相象的两个人。比如穿棉布衣服,步行上学,抽一个牌子的烟,SOBRANIE,对未来没有太多计划,也许下一刻就会分手或者死亡。这是个现实的世界,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  
  知道深爱过一个人的滋味,所以现在没有足够的感情和心情爱对方。  
  平静的生活,也许会这样一直到永远。  
                   
  十月底是娉婷的生日,那天晚上有一些朋友一起在避风塘吃饭。人多话也就多。VAN喝了点酒,很兴奋的用扑克牌给大家算命。说几岁几岁时某某某如何怎样。也不知是真是假。说笑的声音很嘈杂。  
  我从不知道你还会这一手。娉婷谁。为什么不为自己算一算。  
  如果能够很客观的给自己安排宿命。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VAN笑着把牌递给她。20岁就洗20次牌。看看你今年怎样。  
  那晚玩得很晚。娉婷一连翻了三张JACK.VAN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沉默的望着她。  
  算不出吗?还是我的命运坎坷。娉婷正在打开罐装啤酒。手指勾着拉环。  
  是流年。未了的情缘。没有说出来的字语写在眼底。  
  都是很好的朋友。知道他们的事情。马上有人识趣的扯开话题。  
  娉婷。他叫她的名字。  
  她右手紧紧握着拉环。没有言语。铝制的拉环切口锋利的切进手心里。有细小的血珠渗出,沿着手指一直滴下来。  
  她低下头寻找疼痛的来源。  
  别看。VAN举起手,用手心蒙住她的眼睛。他清楚的感觉到手心里有温暖的泪水,然后汹涌而出。  
  四周鸦雀无声。温暖而湿润的液体纷纷滴落在地。避风塘灯光明亮。照得人心里一片空荡荡。  
  20岁的生日夜晚。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2.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告别。不在我身边。  
  你不在我身边。  
  其实心里从来就没有淡忘他。娉婷坐在阳光温暖的窗边,摊开手心,仔细的看那道伤痕横过生命线,然后切断爱情线。  
  纵横交错的命运的纹路。信则有,不信则无。很简单的道理。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手指却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抚摩过去。  
  阳光象水一样铺洒在手心里。  
                   
  没有人能够想到自己会在哪个场合哪个时间邂逅哪和人。  
  高一的开学日,树木的叶子开始飘落。第一次见到东堂的场景。象是一场没有声音的电影片段。已经在记忆里隐藏了很久。再回想起来,先是一片飞快流过去的画面。秋天的云彩和阳光。让人晕眩。  
  他在那棵歪脖子的梧桐树上用钥匙刻自己的名字。浅蓝色的衬衫,洗到泛白的牛仔裤,赤着脚穿在深蓝的NIKE鞋中。  
  她在校园里转了很久。这棵树给人印象深刻。枯黄的微微卷着边的树叶,风起便飘。抬头向上看去,树枝交错间裸露着一片非常明亮的天空。蓝得干净剔透。  
  很久以后,每次娉婷回想起和东堂的第一次相遇。首先出现眼前的就是一片被树枝分割成破碎的明亮得很刺眼的深蓝色的天空。以及东堂一身深深浅浅的蓝。  
                   
  他转过来时,栗色的头发垂在眼睛前面。风一吹就露出明亮的双眼。他微笑的看着她。  
  那一瞬间。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脸晒得微微发烫。在催眠般的晕眩里,她看到树边伸出一丛雏菊。蓝紫色的细小花朵盛开在风里。  
                   
  几天来VAN很小心的不在娉婷面前提起东堂的名字。朋友间也不说生日那晚的饭局。都知道事情过去了三年。但是执着从来没有间断过。  
  VAN说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不是吗?彼此没有责任,也就没有伤害。  
  娉婷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可是我会想,能给我伤害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他到哪里去了。  
  思念和泪水一样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汛期。心里一一处被水冲垮后没人去补。  
                   
  周末的时候。VAN和几个朋友去南京。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吃了碗泡面就早早上床去看电视。  
  台一个接一个换过去。周末大都是一些吵闹的综艺节目。嫌太烦就拔了有线接头。自动搜索。电视画面却总是一片雪花。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深重的失落。在这样的夜晚容易想起一些往日的人和事。她倚着床头抚摩左手指上的一枚银戒。  
  生日的时候VAN送的礼物。是情侣对戒。她把它戴在中指上。寂寞的时候轻轻转动它。提醒自己曾有过的一场流离失所的爱情。和现在没有爱的感情。  
  九点半的时候自动搜索定格在21频道。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是江苏台的非常周末。在上海极少看到有江苏台的节目。这是收不到的信号。她想自己还在做梦吧。以便伸出手去拿起遥控。  
  房间里只听到主持人大声的欢呼。明星出动的陈志朋回来了。他带回来的幸运观众是南京大学的几个同学。然后她看到一个男孩的脸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熟悉的感觉。他握着话筒介绍自己的名字。  
  东堂。  
  东堂。娉婷觉得自己还是醒不过来。可是她认得这张让她感动的脸。这个清冷的声音。他说我是东堂。  
  她匆忙下床,扑到电视机前。节目里他们和陈志朋一起唱星星的约会。东堂的声音夹杂在礼貌模糊而断续。但是她分辨得很清楚。她跪在地板上,目不转睛大看镜头扫过他的侧面。时间极短的特写。她的眼中充满泪水。  
  电视画面很快又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电视里面是两年没有见面的东堂。她在上海。她没有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在南京上学。但城市那么大,人那么多。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无从寻起。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过得好。  
  画面已经雪白一片。她哭了。她想再看他一眼。可是信号断了。任她怎么敲打,就是没有影象出来。  
  然后她想起VAN现在在南京。她连忙打他电话。她急得语无伦次。  
  VAN VAN我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他现在在南京电视台做节目。是直播的。我要那的电话。你帮我问一下。VAN.我终于看到他了……  
  电话那端是VAN疲倦的声音。他刚睡。  
  她听到他安抚她的声音。然后披了件衣服一直奔跑到大街上。大声的问路人,你们南京电视台的电话是几号。  
  她紧抓着手机。耳朵紧贴着。听到千里外的南京大街上凛冽的风。  
                   
  辗转几番电话接到东堂手上时,已经过了半个钟头。  
  娉婷,是你吗。他叫她的名字。我刚做完节目。我们在KTV唱歌,陈志朋来了。……电话里还有很大的音乐声。再听到东堂的声音,灵魂深出有关他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眼泪在脸上肆意的奔流。怎么也停不下来。东堂。她想告诉他这讯全无的两年里她有多想他。他想问他现在过得是否好。可是握着手机却什么也说不出。  
  娉婷。娉婷。东堂不停的叫她。却得不到回音。只听到电话里被压抑住的痛哭失声。  
  东堂。我想见你。许久她哭哑了的声音轻轻传来。  
  明天见面好吗?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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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 总有残缺 

我走在 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 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 
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 
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 
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 
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 
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 
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 
好想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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