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abyfacechris(小静)
整理人: jianghong18(2001-12-07 13:52: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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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缸里的金鱼》
--陈莉
一
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一些水，有限的空气，两尾很漂亮的金鱼。她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别了一对精致的小发饰，有一小朵金属的玫瑰作点缀，白色圆领的五分袖线衫，在领口，袖口的地方有窄窄的翻边和一些很细小的编织花纹。红色的民族裙，有很艳丽的视觉效果。不对称的流苏散淡地打在她赤裸的小腿上。一双麻制的休闲鞋。鞋面上有精致的小朵的绣花。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它们一定要跟我来，所以我只好带着它们坐火车，不停的换水。
他终于看请她的脸，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但疲倦从细微的裂痕里渗漏出来。
你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茶。
她的笑容为所有的暗色打开了窗口，声音甜美，但有稳定的音律。他带着她去吃日本料理，她时常提及的，温暖的和室，松隆子的歌声平静中略有淡淡的哀伤。柔和的光线使一切显得安宁而美好。精致的日本瓷器，精致的食物，精致的氛围。鳗鱼寿司，生鱼片，梅菜干的饭团。温润的清酒到喉间，整个心都暖起来。她出去过两次，为她的金鱼换水。每一次他都想站起来，想把她收藏在目光里，不用担心随时会消失。
回到他家的时候，他注意到她光着脚，小巧洁白的足踝，没有任何装饰。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些零乱的文字片段，他曾经在她发过来的E-mail里读到的，“常常光着脚在地板上走动，只想有一天有人对我说：穿上鞋子吧！小心着凉！然后是安妮宝贝在《彼岸花》里的句子：你像一个光着脚的天使，在中国的传说里，仙女都是为了嫁给心爱的男人而下凡的。”那么她呢？
因为没有容器，所以她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让金鱼暂时地在其中悠游，她忽然抬起头，眼神明亮。
妈妈说，只要我是鱼，那么她一直会是水，不让我死亡。
她的眼神里有空洞的阴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呼吸。
他常常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宿命地意识到她曾经有过疼痛也将成为他的伤口。
二
我在这个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多半的时候在打字。在colour zone做兼职，把各种化妆品卖给不同的人。有时给杂志写稿子。我必须学会自己生活。
记忆中，母亲唯一一次大声说话的样子，为了让我离开那栋西欧式却有一个日本风格庭院的洋楼。她对我说，美丽的女人不外乎两种命运：一是被强势的男人囚禁，在无爱的环境中日渐枯萎；一是在爱情的保护下平凡地生存。她已经无法避免地经历前一种命运，丧失离开那里的权利。我不太明白母亲说那些话的用意，我甚至不及母亲一半的美丽。
向母亲告别的时候我穿一件粉色的和服，有一小朵一小朵的樱花，头发披散着，绑一个红色的蝴蝶结。穿过那个精致的日式庭院时，我看到园丁精心打理的樱花正在凋谢，粉白的樱花变成我心中纯白隐忍的漏洞，木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寂寞清冷的声音。
母亲穿的和服颜色很暗，但她穿起来比我好看很多，也许是因为她有一半的日本血统，更能穿出和服的情致，但我知道答案不是如此。她说，我这身打扮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以及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的少年。我曾经在听完这段往事后对母亲说，那时你应该去找他的。这句话后来母亲还给我，让我去找茶，但我从未想过要离开母亲，尽管他从未让我失望。
高，偏瘦，干净的短发，穿米灰色的棉布裤子，细格子的衬衫，和我想象的一样。有一段日子，阅读他的文字成了一项重要的快乐。用思想感受远在北方的男人的生活，站在办公室里，看到不远处的机场起飞的飞机快速地掠过，或者坐在海边，注释时而暴躁时而温良的大海。最后他说，我在青岛，一座有海，有红房子尖顶适合恋爱的城市，一如你的江南。
我嗅到劫难的味道，除了母亲之外，唯一有可能让我相信幸福的男人。
我对宿命有很深的恐惧。他不叫我虚谷惊鸿，他叫我鸿儿。他是我从前世开始等待的人，是我在嘈杂的尘世找到的旗鼓相当的对手。
于是我跑来找他，自私地暂时离开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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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 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 总有残缺
我走在 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 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
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
好孤独
天黑的时候
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
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
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
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
好想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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