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ius()
整理人: dianababy(2001-11-30 22:02: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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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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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
为何选择在这凄清的雨里
凋零
一如
我选择在
最冷的冬夜里
绽放
花自有期 你懂吗
-- 莉。己身终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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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台膝上型PC,我快步在街道上走着。秋风袭来,卷起满地黄叶飞舞,我无心
驻留,只是焦急地赶着下一个约会。也曾有过伤春悲秋的心情,只是此时,心情已远
扬。我已收拾起自己的情感。不再轻易受伤或感动。
或许不轻易爱人,就不再容易受伤。
我是莉。
今年二十五岁,研究所毕业後,考进家报社当起记者。
是的,记者。我以纸笔相机记录着发生在身边的、远方的众人瞩目或忽视的种
种,我关心身边一切,记下一切,除了自己的心。
我敛敛身上的大衣,台北的秋日,几分萧瑟。踱在红砖道上,瞧着自己的身影疾
行着,是在追着什麽?抑或逃着什麽?
他好麽?
似乎在考验着自己什麽似地,我离开了他,抑或正确地说,他选择离开了我。
或许我本就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不堪停驻流连过久吧!?
是的。黄昏的彩霞绚丽迷人,归人终究要回家,因为有人等他吃晚饭。
戏散场,人离去,空留满脸泪痕,只是场内心戏吧!?你说。
不用安慰我哭泣伤悲,我怕早已忘却流泪的能力。
不用担忧我倾倒堕落,我再无可惜,再无可舍,在我恣意耗尽我的青春我的柔情
之际。
不能怨你恨你,若不是我,何以放纵自己心情陷入你构筑的,柔情的陷阱。
只是怨你恨你,既是不舍,又何走进我生命如场春梦,又带给我满枕泪痕。
独坐床头,试着去回忆他的容颜,如此模糊难辨,一如我未曾认识过。
辗转反侧,试着去忘却他的眸子,如此清晰真实,却是早已熟悉难忘。
他好麽?
我好麽?
到了约定的Coffee shop,我在门囗停住,深吸了囗气,试着整理一下被秋风拨
撩而起纷乱的情绪。朝着门上映着的自己笑笑,挤出个笑容。掏出专业记者的面具
戴上,呵~,是我去探访解剖人们,不能反让人窥探得知我的内心。掩藏自己越成功 ,
越能保护自己,这是在都市存活下去的丛林法则。
踏进Coffee shop,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弥漫空中。一张年轻俊俏的脸迎着我笑
着,我朝他走了过去。
"嗨!是张小姐吧!?"
"是的,我是张晓莉,你一定是许先生吧!?"
"嗯..你要喝点什麽?",他体贴的帮我入座。
"曼特宁就好",我取出PC,朝他笑笑。
"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访问了吧!?不介意我用电脑打字吧!?"
"oh..不会...呵..我还是电脑白痴哩!!",他腼腆的笑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也
是内双单眼皮。
"可是却是文坛的新星啊!!",他的脸颊有点微红,大概仍不能完全习惯於别人
的赞美吧!?
"哪里..哪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眼前这位害羞腼腆的男人,举止眉目却
有几分依稀熟悉。
"好吧!先谈谈你的创作经验好了。"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好吧!就说第一次得奖的心情好了..."
我低头打起字来,偶尔抬起头来望望他沈思的表情,却是有说不出的熟悉。似
乎未能完全脱去学生时代的稚气,这气质,不正是两年前的他麽?我低头打着字,他
则娓娓述说着他学习创作琢磨用字的种种...
只是我的心中,他的影像却不断浮现上来,清晰可辨。
两年了,在我面对一位新生作家的第一次采访中,他的身影却该死地浮现我心
中,是的,该死的浮现我心中。
我不是早该忘了他吗?他不是该死或着说是已死在我的记忆深处吗?!
只是此时他的身影脸庞却浮现出来,与眼前这位大男生若即若离,却合而为一 。
我望着他,竟有几分痴了...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来喝了囗咖啡,缓和一下
自己的情绪。
"张小姐...你不舒服吗?...脸色有点难看。"
"oh...我没事...刚刚我们谈到哪里了?"
"..你问我最喜欢那位作家的作品",我腼腆的笑笑,太不专业了,我在心中暗骂
了自己一下。
"外国作家中最喜欢米兰昆得拉的东西,本国则欣赏张爱玲的东西。"
"哈~是我本家。",我藉个笑掩藏适才的失态。
米兰昆得拉,想起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想起汤马斯,想起莎宾娜,想起特
瑞莎。汤马斯和特瑞莎过得好麽?是否还在小酒馆中跳着舞?
小酒馆中奏着悠扬的风琴,他们翩翩起舞,像对翩飞起舞的蝴蝶。
我站在一旁痴痴看着,汤玛斯就是不看我一眼。
不看我一眼。
我只是个自我放逐的莎宾娜,一直都是。
他们过的好吧!?过得好吧!?
Es muss sein!!Es muss sein!!Es muss sein!!
"张小姐,张小姐...",他的声音把我从发呆中唤醒回来。
"!对不起...哎..我真是的...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你大概身体不大舒服吧!?"
"也没有啦..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精神有点恍惚",我有点腼腆。
"oh..没关系,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改天我们再聊也行。"
"嗯..好吧!真是对不起你了,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不要介意,我们再约时间好了",他又朝我笑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
窝,仍然未脱稚气的笑,为何总让我产生是他的错觉?
"那..我先走了..你..需要去看医生吗?"我朝他笑笑,心存感激地。
"嗯..我坐一下就好了"
"嗯...冒昧的问一句,张小姐也写东西吗?"
我摇摇头,他笑一笑点点头,站了起来。
"那..再联络喽!",转身潇洒离去,我注意到他削瘦的身影,有点像他。
我呆呆坐着, 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罩在台北灰蒙的天光中,隔着一层玻璃 ,
竟似观赏一出奇异的默剧。我咀嚼着他最後那几句话,突然像想到什麽似地,从包
包取出一本破烂的笔记本,急切地翻着。多年以前,自己曾珍爱珍惜的心情记事,翻
到了那一页,
『...就酎我悠游 卷这一季 吐尽最末一丝泣血残红
再化作春泥与之俱焚罢.....
...期待雨季过後嫩芽新萌 再为谁恣意争妍斗艳
我将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往天涯的尽头单飞 』
我将这页撕了下来,然後将咖啡一饮而尽,决心要完完全全将你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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