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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爱情游戏(二)
发信人: bplmm(俗女小茜)
整理人: chibb(2001-11-24 09:27:36), 站内信件
爱情游戏(二)
这就是我童年时任性撒野的地方了,曾经泥泞拥挤的街道,两边小贩的声声叫卖一去不复返,取而带之的是明亮宽敞的马路,已经被刚刚这场雨冲刷的一尘不染。轻轻敲打着门上的铜扣。我小时侯每次敲门都火急火了的,奶奶说这样不是好姑娘,现在呢?我轻轻地敲门了,我是好姑娘吗?来开门的人正是我那年过花甲的奶奶,她的眼神由初见时的不可思议一下转成了狂喜。她是唯一欢迎我回家的人。
多年来,我一直独自漂流在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们也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在外面的世界中我学会了不少“本领”,其中当然包括“六亲不认”。社会压力大,为了赚钱,我没时间也没精力思念家乡和亲人,或者我根本不敢想念他们,想念会使我变得脆弱,而脆弱的人是不能生存的。
这次回来,我不是荣归故里,因此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并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我因此感谢他们,这正是我该得到的待遇。倒是姐姐正准备的结婚,使得大家像防贼一样的注意到了我。看着桌子上一打红喜帖,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奶奶常说:过去大户人家里只有正房才配用大红色,其余偏房和妾侍只能用桔红或玫瑰红。我爸妈膝下无子,只生了我们三个丫头骗子。我行二,比姐姐小三岁妹妹大两岁。我的姐姐是清华毕业,妹妹今年也快从外语学院毕业了。而我,中专没念完就辍学。对于这个家庭,我可以说是个污点,一个抹也抹不掉的污点。我们姐妹三人中,属我讨厌红色,那种乖张的艳丽总让我联想到死亡。
死亡……
爷爷死那年,爸爸说:别哭,你哭了爷爷就上了不天堂。我没去过天堂,但天堂是好的,所有活着的人都这样说,因此我真的没有哭。
“这孩子没良心,老爷子在世时最疼她,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掉。”分财产那天,我在门口偷听到大人的议论。我知道那天我没哭是错的,爷爷上没上天堂我不知道,但我是上不了天堂了,因为我没“良心”。由此,我害怕死亡,害怕爷爷入殓时身上穿的那身大红色的衣服。
迎亲的日子终于到了。
姐姐一大早就到东四去化妆,她们走的时候我还在作梦。梦里:一个男人左手拿着一只鸡右手拿了一只鸭,一边挥舞着鸡鸭,一边用肯求的眼光看着我……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回来了,姐姐责怪妹妹把她的头饰弄乱了,妹妹则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手里托着洁白的婚莎。我看着这对一前一后的好姐妹,她们脸上的妆确实是功夫不付有心人,把原本娇美年轻的面容修饰的恰到好处。
在一阵围追阻截后今天的新郎,刚刚我梦里的那个男人终于见到了新娘。而我跟在浩浩荡荡的送亲队尾,随便抓剥了颗糖放进嘴里。在为新娘关车门时,男人看见了我。可能我真的不该出现,新郎愣在原地,亲戚们也一样齐刷刷看着我。
“我会为你打出一片天下……”

“再等等吧!过一阵忙完了我好好陪你出去走走……”

“跟我回家见见我父母吧……”
“……我没告诉他们你退学的事儿……”
“你总要学点儿什么,不能这样把青春荒废了……”

“来我家吧,我已经一个月没干你了……”
“我是不是太狠了……哦,对不起,下回我轻点儿”

“那干什么……我都跟同事说好了,你不能现在说不去……”
关于我跟这个男人,现在我只能想起这么多。
宴席摆在顺峰,由于刚才那幕哑剧,现在所有人都努力的把我推到不引人注意的坐位上。
我笑了,看着穿梭在人群中敬酒的一对新人。当走到我这一桌时,新娘,我的姐姐轻蔑又高贵大方的对我举杯。只要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她每跟新朗上床就可能想起自己的妹妹我就可怜她。除了我,这一家子人各各都是完美主义者,由这场豪华气派的婚礼就能看出端倪。新郎也举起杯,但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郁郁的灌酒,为自己还希望得到新郎注视的无耻行径感到自责。这次回家,只是厌倦了外面没完没了的争斗,没想到,走到哪里都是一样。到处欢歌笑语喜气洋洋,使我与之格格不入。我为什么要回来……

酒醒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没人再提婚礼上我的失态。我又去奶奶家时碰上了这对新人,姐姐保持着她那副永远高高在上的圣女姿态,姐夫也对我不苟言笑。我自觉没去就早早的离去了。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几年来唯一没有改变的112路公车上,听着莫文慰含糊不清的音乐。郑捍——我姐夫打来电话问我到了哪里……
半个小时后,西单星巴克咖啡厅里我们又见面了。
冷场……在浓郁的咖啡香中,两个人默默不语,好像谁先开口谁就成了千古罪人。
“为什么玩儿消失?”
他也能用这种轻松的口气和我那高尚的姐姐说话吗?搅拌着手里的热巧克力,他也知道我姐姐喜欢的口味,可以为她点餐吗……我忽然像个被抛弃了的妻子一样,轻轻的抽泣……
“我伤心。”这是我嘴里蹦出来的三个字。
“你委屈吗?”从前,他见到我的眼泪都会低半个音,今天却又高了半个。“是你不告而别……”
“所以,你就跟我她好了……”
“是的”
“她不会粘着你,又是大学生,表面上看正经八百的想必在床上也不赖,你们不错!”
“别说她……”没有我相像中的怒目相视,他轻描淡写的说。这就是一个男人对新婚妻子的态度吗?当另一个女人显然要驳毁她时?
话只说到这儿,我就很高兴,我远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失败。这男人思念着我,消失了近两年的前女友。而我又有些失望,我面对的不再是个简单的男人了,她有家屋,而且妻子是我的姐姐。
“你回来……还好吗?”
“嗯”
北京的夜,很凉,我穿着美丽却冻死人的单衣与身边人擦肩而过。在这次短暂的谈话仿佛没有任何意义。人群中,两个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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