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fengyingx(天笑)
整理人: sandymm1128(2002-06-08 17:54:3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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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我守着一枝玫瑰。这枝玫瑰原本是朵白玫瑰,现在成了红色,是我的心渗出的 血,把它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元,是个女孩儿,是棣的同学。棣比我小两岁,元比棣大一岁。那时,元是棣的班长, 棣常向我述说元总是无情地当众指责他的不是,让他当众难维堪。我很是气愤,我不能容忍 女孩子张狂。我每每向棣传授我的经验,可棣生性懦弱,总是不得要领,使不出我的招数。 我甚是气恼,可又无奈,总不能自己上阵吧。远远地看过元,不过是白白的,弱弱的一个女 孩儿。我想不出她有多厉害,所以耐下心一点一点地教棣,一遍遍地骂他无能。
那时,我们因为时代和父母的关系,住在河南一个叫潢湖的乡村。后来,由于调整,有 人返回北京,由于没那么多人,大人们进行了合并,我们家搬到了元家住的地方,与她家成 了隔壁的邻居。刚搬过去的那天,元出来了,站在她家门口,定定地看着我们。我细仔地看 了她,感觉她很静,说不出的静,我以前从没有在别人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后来,我才明白 ,她身上的那种静,实际上是雅,纯净的、无做作的雅 )。很快,我也被她身上的静传染了 ,变得安静下来。要知道,那时,教我们的男女先生们为让我能安静下来曾使过无数招数, 亦未有什么成效。
搬家后没几天的一个中午,我先回到家,看棣还没回来,就返身去接他。那天早上,我 们上学时还下着雨,到中午才停。出家没走多久,就遇上得意洋洋的棣。他一见到我就迫不 急待地告诉我,他反抗了,课间休息时,元又管他,他推了元一把,元的后背都撞到了墙上 。我呆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自从和元做邻居,我就不再每天问棣元欺负他了没 有。棣那天有大字课,拿了瓶墨汁,因太得意,把墨汁都弄出来了。我默默地接过墨水瓶, 在路边的积水里洗起来。棣得意地唱着回家了。
我曾因为棣不敢反抗元而臭骂过无数次他,可当他终于学会反抗时,我并没有快感。我 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洗那个墨水瓶。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静静地站在我的身边,定定地 看着我。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水坑,下意识地冼着墨水瓶……
元是个喜欢静的女孩儿,她喜欢安静的活动,比如说钓鱼。那时,我们住的地方是河南 的南部,已经过了秦岭淮河,所以有了南方的特点,到处是水塘,有塘就有鱼。我虽然不能 吃鱼,但也喜欢钓鱼。虽然喜欢,但每每出行,收获却不丰。
一天早上,在我准备出去钓鱼时,元说她想去看看。那时我和元虽然是邻居,但并没怎 么接触过。我深思了片刻,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时也提出了要求:不许说话。见我很严肃, 元忍住笑点头答应了。
那天,我很是想表现一把,于是失去本来就不多的耐心,频频拉杆、频频换地。随着时 间的流失,我愈加急躁。元,极有耐心地跟着我转,她越有耐心我越受不了,换地越频繁。 终于,元小心地问我,是不是应该在一个地方多等会儿。愤怒的我却当即回绝,并斥之不许 说话 。最后,终于在我一次大力甩杆时,钩不知挂在什么地方,找不到了。鱼钓不成了,我暴跳 如雷地冲元狂喊一通,并把失落鱼钓都赖到她头上。
那次带元钓鱼之后,我经过一个星期的反思,决定找回面子,再带元钓次鱼。再一个星 期天到来的时候,我邀元再去和我去钓鱼,元居然答应了( 就是从这次她答应再跟我去钓鱼 ,我知道她的胆子很大) 。那天,因为我准备充分,运气也出奇的好,于是大大地露了回脸 ,看着元一趟趟地往回送鱼,着实让我得意。那天钓完鱼,元的母亲说元都成了野丫头了。
从这次钓鱼以后,我和元熟了起来,来往日渐频繁。能和元在一起,特别是单独在一起 ,成了我最大的快乐。元给我看她的女孩儿收藏,给我讲她听过的故事;我教她用老鼠夹打 鸟,用针头和钉子作摔炮枪……
好景不长,和元做了不到一年的邻居,我们又搬家了。我们去了河南的罗山,元回了北 京。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许多年过去了,许多事渐渐淡了,忘了。我也认识了许多女孩儿,特别是到医院工作后 ,简直就是掉在了女孩儿堆里;我熟悉了女孩儿,也认识了许多好女孩儿,并与她们有了交 往,但是,她们总是走不进我的心里……
回到北京后,我曾多次想去找元,可却从来没去过,甚至没有向人打听过。为什么,我 说不清,想不清,也不想让它清。
平常的日子,我会让自己忘记她,只是每年在情人节,我会守着这枝玫瑰,在静静的一 隅,让元慢慢地浮现出来:
元给我讲故事,睛眼定定地看着远方;我给元讲故事,元的目光静静地落在我的脸上… …
往事似雾如烟,无序地在眼前浮来,荡去。于是那枝玫瑰,一年红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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