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lery(轻舟竹笛)
整理人: rainny(2001-11-11 20:14: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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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流浪的鱼,随波逐流不知漂向何方。我漫无目的的游荡,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赖以生存的水不再流了。他渐渐干涸,我该怎样呼吸……
——题记
RICHY走的那天天气晴朗,似乎天也觉得我们呆得太久,该分开了。而我却觉得天色是一种让人心碎的蓝,天边有白茫茫的云,象我的脸色,憔悴得让人心痛。
我没有送他去机场,只从窗户看他打开TAXI的门。他回头看了一眼,也许看到了玻璃后面我的脸。
我想吃一只苹果,牙齿与苹果接触的声音会让我安静。打开冰箱门,空荡荡的。冰箱后壁上沾着许多水滴,是苹果的眼泪。
我的眼睛有些潮湿,我感觉到睫毛上有某种晶莹的东西,我不敢眨眼,怕它落下来。
我在路边的水果摊买了一只苹果,蹲在地铁站的椅子上使劲的咬它的皮。象一只松鼠在啃噬坚果。头发从耳畔滑落下来,遮住了脸和苹果。
又一班地铁驶进站台,许多人上车,又许多人下来。似乎许多双眼睛在触摸我的头发。他们想要掀开头发,看下面隐藏着什么。那只是一张苍白的脸和一个深红色的苹果。
RICHY发来短信,他要登机了。我关上手机。
走到站台边,看下面的颜色。黑。
一个月前一个男人在这里殉情。那男人站在椅子上大声读一封情书。有许多人围着他看,以为他是神经病。车要来了,人们散去。他在车到前一秒钟跳了下去,带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笑。他跳下的位置离我和RICHY不足两米,我仍清晰得记得溅到站台上的鲜血。
现在,我站在那男人跳下的位置,我不想跳下去。
地铁进站,我离开地铁站,随那班地铁。
车上人很少,很寂寞。打开CD,里面是RICHY留下的摇滚乐,很激烈。我闭着眼睛,听。CD听完,在那一站下车。
城市中压抑的空气使我喘不过气,天空已不再晴朗,天边的云分散得漫天都是,云层越来越厚,重重得压在我头上,我闻到了潮湿的味道。漫无边际的走着,到天色变暗。
西边的云突然呈血红的颜色,象破碎的伤口,在滴血,在哭泣。
坐TAXI回公寓。
RICHY三点一刻打来电话:
“嗨!湄!我是RICHY,我在深圳。以为你会在家,我真不喜欢对着机器说话。这里下雨了,天有些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这是个可爱的城市。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对的,我们不该总是局限在同样的环境里,尤其是你,该换个地方透透气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或发E-MAIL,LOVE YOU!BYE!”
我将留言洗掉,拔掉电话线。
躺在床上吃一包150G的饼干,饼干的碎屑落进衣领,站起来时顺着皮肤缓缓滑下,象亲切的抚摩。
洗澡。水滑过头发,滑过肩膀,顺着它的轨迹走它的路。水沾湿了睫毛,润湿了脸颊,滑落到嘴角,咸咸的。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在呼吸,没有一点声响,除了心跳和呼吸。看着天花板,能看到的只有黑暗,无休止无尽头的黑暗。
清晨,浑浊的空气让我意识到又一个黑色的夜已经结束,夜里有许多黑色的梦,每一场都让我尖叫。
RICHY仍在我的意识中生存,我却在意识中死亡。
空气中仍有RICHY的味道,RICHY的痕迹。心底的那一泓仍旧清澈的泉还在汩汩涌出,流过我的心脏,流遍我的全身,冰凉清澈的泉水让我寒冷,让我透明。
RICHY走时让我同去,我拒绝了。我以为我自由了,寂寞和思念是自由的另一种表达式。
----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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