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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vianfly(青璇) 整理人: cherry_1022(2001-11-12 08:26:40),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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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收男人的玫瑰花是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店里，那一天是与初 恋男友分手的第一个情人节。无聊的人，无聊的节日，唯一有意义的 麦克风里，有一字一字忧伤的歌词排挤掉每一次孤独的呼吸，只有一 点点沉醉，沉醉在歌声中虚构的故事里。酒店里的一个男服务生，在 我唱完一曲《梦里水乡》之后，把一支猩红的玫瑰花送到我的眼前， 花瓣紧紧抱拢，那种化不开的红叫人眩晕，接过它的一瞬我的手指竟 险些被长茎上倒立的根刺划破。 室内的光线类似一个长年的地窖，宿醉的人们像一棵棵无聊的白 菜。男孩的脸于是时隐时现。这属于城市里时常显现的假象之一，其 实送花是那一天酒店搞的动机不纯的节日活动之一—免费送你一次浪 漫，有可能就会得到你的再次光临。很多女孩是可以用一摞的庸俗为 代价换取一次体面的浪漫的。 凯漠不关心我的这类浪漫而痛楚的经历，他经常肆机突然将话题 转开，扯到九天云外，然后用牵手搂腰这类的方式让我将过去忘得甜 甜蜜蜜。后来，有女朋友告诉我，男人的这种态度，恰恰透露出他的 过去最为复杂，而且，她们说，我要准备好伤心了，因为他可能根本 不爱我。通常情况下，男人面对女友讲她逝去的爱情种种，要么沉默 地倾听，要么动情地安抚她的伤口，这些才表明他是在乎你的。是尊 重与温存。 可那时的我，又怎么舍得将凯放之四海去应验什么无聊的八卦呢。 凯作为一个城市标准的“gilded youth”，他教会了我很多有用，却 毫无意义的常识，比如，怎样才能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关于凯的童话——我是指曾经幻想的与他之间的不切实际的童话， 让我最终明白，我艳羡的，不是这个城市里许多被迷恋的灯红酒绿的 气派，我根本不屑与一群庸脂俗粉混为一迹，用年轻细致的手去抚摩 欲望的糙皮。凯既喜欢我文静纯情的样子，又不喜欢我永远文静清纯，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明确地告诉我他需要什么，而我觉得他的种种做法 虽然美妙却未免低俗。 我想要在空中盖一片雀鸣回荡的绿色庄园，而他只需要一间私人 的卧室就够了，里面大概还要放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凭心而论凯的外 表长得斯文漂亮，人温柔细心，足足吸引了我半年的时间，但我们的 心就像城市里的盏盏路灯，永远不可能靠近，彼此发着意义不同的光 ——尽管看上去同样的明亮如昼。 当时我和羽并排坐在一家韩国人经营的烧烤店里，桌上杯影交错， 汤货残余微喘着困顿的酒气，人不知道身在何处。我特意注意到这个 城市男孩的脸部表情，红红的，可以闻到酒精柔柔蒸发的浓重气息。 他真的有一双女人一样的眼睛（那是一种最能将我杀伤的人类的眼睛）， 它们低垂落在一支燃着的烟头上。他的每一次吞吐都像在说话，但他 并没说什么，说话的人是我，那些话中情节本来就如烤焦的牛肉一般 迟早会不知去向。我心不在焉，一藏一露的似笑非笑。 羽让我感到自由与放松，有时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未 免有时让我的存在也显得失真，比如此时此地，我应该住口陪他一起 喝酒吃东西，可是我偏偏喜欢借着酒劲任性，羽曾经为我的刁蛮黯然 神伤，我便会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敷衍了事。何况他从不责怪我。 羽的持续沉默让我的放任不知不觉安静下来，沉默……，他是爱 我的？这是那一夜我想到的唯一问题。 羽是另一种城市男孩，他们安静清洁，脑子里总有些古怪的想法， 他们总是出于某种游荡的状态，但你却不可以这样说他们的心。对于 羽，我知之不多，但所有的朋友都说羽还是个不错的一个男人，当然 这一点我无法确定。甚至有那么一刻，我险些为羽的感情落泪。只要 回忆一下我的过去，就会发现，我是那种经常让别人落泪，而无动于 衷的角色。 城市里你可以相信另类，相信不夜城，相信高中女生夜不归宿… …但不要轻信爱情，甚至连前一秒钟的情人也会如梦一样成为虚幻— —我常常这样想。 跟羽不同的是，我喜欢报复和被容忍。我的报复心理表现在打电 话时，就是毫不犹豫的挂断羽的电话，不管那一头正在沉默还是刚要 开始一个话题。我总有数不清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心情很糟，通常的 情形是几天后，当我们再次通话时，我会将自己的前嫌尽数捞起，像 对牧师忏悔一样对羽说个不停，而羽只用一句话应付我“我已经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我这样说也这样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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