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tardon(*冷*魂*吟*)
整理人: bennycyb(2002-10-27 21:11: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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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听过孔雀的叫喊,我想那该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尖利,像濒死的野兽的哀号,一种声音就偏能穿透了心里层层的垢直刺入深……
所以有一些人,说的话,写的东西,那绝不单单是声音或者言语,于是我不肯上当,用了真的自己来取,若使有一个人瞧住你的眼眸,而这眸色颇显微温的情调,那将倾吐的话儿必是无限的肺腑,然而这些话还是可以静了心来娓娓相诉的,我也还可以一声不响地默默接受,甚至还有心思和力气摆了这样那样的谈姿,露骨地乱谈或是嘻哈地敷衍。
然而无论怎么躲怎么亲手打造了坚固的设防,那足可以穿刺心房的语言和言语也是要不分时地的在猝不及防的时机里不合时宜地于心里刻一道琢痕,以此来证明曾经某一个时刻自己还不是一个感觉莽躁的鲁夫,每到这时,我便是痴了的。
似乎心底里并不情愿被别的什么或者不相干的人触动,于是每每心里黄金的弦索遭了什么急切的拨动,自己的意识里先就不愿承认,至少随即出现的该说是下意识的反应一定满孕了防备和招架的意思,然后口里笔下哼哈几句,敷衍了事。哪怕别人看了以为自己确切的只是一个冥顽的呆子,至少……也于心里心甘情愿地瞒过了自己。
某些时刻倒是情愿这肆弛的心昏暗一些,逼仄一些,那对万情的感知程度多一分也不要,恰好能受了这世上的好处妙处便可,多一分只会使眼镜里多映出几分阴霾四布或者急雨滂沱,而往往遮住了少女们天真的笑涡。我如今乐于供认我的心弦受了撩拨的结团,像是一个人在暗夜里独自逡巡游走,面前猝然大放光明,抬起头极尽目力向前探看时……赫然是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一支血玫瑰悬浮半空。
我只能如斯地形容我的活跃的心随意塞给我的一些震颤,那远不止是一只孔雀的嘶叫,更不止是深夜里一只掬住红玫瑰的血腥的素手,那也许是天上的电光骤然间引入身心,或是那一刻里有如与云天里的霓虹交织互融的一刹那的斑斓的七泽……于是心头因了那言语的诱使而轰然炸响,并于一瞬里耀亮。
很多人持久地给予我这些耀艳的光泽,现在想来,人的身体里就有使别人发光的潜质,也只是不愿以满身的磷与他人擦出一身的光耀和火焰罢了,或许我自己也一直在试图寻找可以毫不费力引燃我的生命和思想之火光的人,然而我又确切地知道我已经错过了接踵而至的如斯的人群,于是我只能亲眼目睹着我身体的磷火被某些单个的人一点一点恣肆张狂地引燃而后大笑着张扬而去……剩给我的只是火柴燃尽后的一堆堆滓渣和被他人轻易撩拨并点燃的旷谷的忧伤。
个人的思想有七彩,平日里只看哪一彩显得多些,整个人也便现出一些如一的光亮……这原由不得人自主的,思想本是该黯淡无光的东西,只是待了他人的激扬才会略显活气,它根本可看作一团混淆的线条,只是在因了外物的诱使着了火,烧去了那些紊乱的糟线,劫余的细琐才会有片刻的清醒……这实得益于那些供自身的磷燃起的外物,这外物真真切切地念起来只最多的是人。
这经历了人世幻灭的磷光,自两个慧心的人而心里的交汇,再也无法扯破,正如孔雀的叫喊,或者早春枫树的香味那样叫人心疼,那些轻易的便进了我的心的人群,给你们,我素稔我心深深眷爱着,而我所能给的,剖开了我的心饱溢着鲜血能给你们的,只有这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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