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c-kfg76(咖啡果)
整理人: dyldm(2001-10-18 22:25:2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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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从部队退伍回来以后,他就被分配到了当时还称越南的越南区委工作。以至于我在后来写作文时提到这个越南时居然有同学跑来问我爸是不是个大使,被派到越南去的大使。我跟他卖了个关子,忽闪忽闪了我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是!”。
当我来到这个叫“车头”的地方时正值过年之际,天气冷得不行,所以就觉得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玩儿,天天吵吵要爸带我回农场去。那时的我不知道爸的“退伍”二字意味着什么,只晓得爸爸退伍了我就没得和兵叔叔们玩儿,没得和毛毛、花花偷肉吃,也没得吃外公替我掏的鸟蛋了。我们刚到时真是人生地不熟,住的房子也是搬了再搬,小了再小。
后来慢慢地过了一段时间,天也慢慢地转热了,我也知道怎么自已找乐子了。妈妈在当地一个商店(那时叫供销社)上班了,爸爸的工作也步入轨道。我也在驼背奶奶家住上了(不过我可老是跑回家来,倒是妹妹真成了驼背奶奶家的一员)。
爸爸一年里没几天在家,他得出去到处跑,后来他又被借调到了绍兴工作,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没有爸爸管的孩子本来应该像妈妈一样的文静,可我怎么看也不像个女孩子,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那帮大孩子后面。我也算是从城里来的孩子,那些农村孩子们从不欺负我这个小丫头,可我和他们到底还是有点“格格不入”的地方。比方说他们敢赤条条、光溜溜地在溪滩里洗澡、他们敢正大光明地拿吃别人家晒的霉干菜、比方说他们敢赤手空拳地捉蛇……反正我对于这些节日是一个也不会一个也不敢,当然也常常引来他们一阵哄笑。
可他们中有个叫栋栋哥哥的最照顾我了,他答应和我一起挖了草药卖给供销社攒了钱给我买一顶小花帽。
有一次我和他又一起上山去挖草药,那时节正是桃子成熟的日子,我们两个就来到了那个“后山头”。本来我们也是埋头在那里找草药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两个的眼睛就看到树上去了。还是栋栋哥哥先说:“果果,你替哥看看别处我没人,让哥我替你摘个桃子吃。”
“好呀,好呀!我还没吃过这桃子纳”(我从小就在部队长,那里没这玩意儿。)
“栋栋哥,我要那个最大的!”
“嘘,你小声点,别让那看桃人听到了。”
我仰着头看栋栋哥哥的身影在阳光和树叶的缝隙间像只猴子一样在树上跳来跳去的,觉得他真像个小英雄,高兴地为他拍手、欢呼。
“栋栋哥哥!你好棒喔!!以后果果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摘桃子给你吃。”
“这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像个男孩子那样野?”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就要!”
我们两个傻瓜在树上树下就这么争了起来,混然不知看桃人已经站在我背后了。是栋栋哥哥先发现的,他大声叫我快逃!可我一个小毛丫头怎么敌得过看桃的那两只铁爪子?最终我们两个还是让驼背奶奶领回家的,当然栋栋哥哥也没逃得过他爹的好一顿臭打。我看了他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包直掉眼泪,他还反过来安慰我:“没事,没事,果果你看栋栋哥我还不是好好的嘛。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偷桃子吃,去偷栆吃好不好?”
“还偷呀?又让人捉了怎么办?要不我们自己种?把上次我们偷的那个桃子核种下去,让它自己长出来,我们以后就不用偷桃子了!”
“嗳,对呀,我们就这么办!”
于是我们还真把这个偷来的桃核种在了园子里,天天去看,还天天去浇水。可终究还是没能长出一颗小苗苗来。
这样,我常常是窜来跳去的(到现在也还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喜欢在网上从这个版到那个版上到处乱闯祸),后来爸爸说我这个小地保比他“人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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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翅膀的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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