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olo0001(圈)
整理人: greenerfung(2001-10-05 08:17: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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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经过一条很脏乱的路,路边生长了斗个世纪的缸口粗的大杨树,被摊贩们使用各种阴招,烟熏火燎、开水浇根、铁钉穿心,以期早死,然后可以名正言顺伐之。
行人们都不在乎这些树。它们的皮不知被谁剥去(常见到许多树都被底下往上剥了皮,这是一种很奇怪地现象,没有深仇大恨不会为之),光溜溜一直到树顶,露着密密麻麻的虫洞和黑斑,所剩不多充满病容的干叶在风中拌动。它们还活着,在它们曾经爱的空气和土地中或者苟延残喘。
在市郊,在乡镇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路边新树桩像树培训班一样通向远方,农民开着黑烟突突车,运着残枝——似乎大家平常都憋着劲,为一纸法令所束,一旦有个理由,就如破堤之水一样,提斧拿锯奔向树。任何一个理由就可以把百年大树伐倒,比如修路、换树种、挖煤气管道、盖饭馆、搞建设……人们争先恐后地干这种事,然后再象征性地种几棵小树,车压人折,热毒熏蒸――看到许多小树被摧残至死,补种后又死,我甚至有些伤感,现在一棵经历的磨难太多了!遥想过去碧水蓝天时代,一棵树苗长成参天大树要容易得多。
国外突出的一个特点是古树、大树、老树真多!田野上、草坪中、马路边,到处可见一棵就覆盖一亩地的大树,其顶直插透明翻滚的云霭雨雾中。那是自然生长的、形态各异的树。而我们惟一能见的是单调的护路树。从北京到广东两千多公里,护路树七零八落。
呜呼,中国的树长不大(除了皇帝陵、大公园和极少人不常去的高山)。
有的地方种草了,它的绿色能量要小得多,半亩草地的制氧能力只抵大树的几条枝叶,但它们也不能幸免,如果没有铁栅栏维护,车滚人踏,不几天就成了瘌痢头。那些小区居民心安理得地走过成片被放倒的树边,没有人过问。
我们的许多习俗似乎都在跟绿色对着干,都对树木不利。喊山:竟然有这么一种锻炼法,每天天不亮上山狂喊,把安睡的鸟惊得四处逃散;挖中药防风:几十万人巡游在大草原上,掘出一个个坑洼,专家预言,呼伦贝尔大草原10后将成荒漠;吃蛇、吃青蛙、吃麻雀、吃发菜……,把满山的树砍了,在桩子上种蘑菇;春天捋嫩芽,在小树上吊膀子等。
砍树毁草似乎是大快人心事,大家心照不宣地对付所谓森林法,抓到了盗伐之人,一顿酒肉、一沓钞票就能摆平。
呜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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