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z_love6(真情男孩)
整理人: xiaobd(2001-08-21 16:02: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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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是在网上遇到她的,她的网名叫冰过的咖啡。
“有人要咖啡吗?冰过的。”
她每次上线时都要这样问。而我每次总幻想我在一个明亮的大厅做沉思状,灯光必须给我的脸以立体感。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当我很绅士的拉开门,她就浅笑的站在阶前,那笑当然是要非常酒井法子的。她理应穿着紫色连衣裙,或者白色的也行。要咖啡吗?冰过的。黄昏的阳光会给她的脸付上一种光洁,然后我会开始笑,当然是刘德华那样。请给我一杯,小姐。于是我走下台阶牵住她的手,然后我们俩一齐走进大厅,我们在大厅里相拥相笑,于是灯光 音乐,镜头特写:
如果上帝有一天问我需不需要三明治,我会告诉他我只想要一杯冰过的咖啡。
我的身高必须比她高二十公分,这时我低下头深沉的看着她,她微仰头深情的注视着我。
灯光 音乐继续
我一向认为人性本贱,正因为有了贱,人生才充满欢乐。在人与环境不相适时,贱可以让你稍微有一点点自尊。
我认为自己很混蛋,上了师范之后更是如此坚信。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到北大去,如果你恨一个人,那就把他送到太原师范去。从对破庙般的教学楼的震惊中醒过来时,我的心已沧桑的不行了。
一个人心受伤时,是需要贱来为他抚合的。
在校外公寓里最贱的宿舍莫过于304,这里的人堪称贱人中的极品,三重周星驰。
前面我已经提过,人自生下来就带来一种贱性。无论你喜欢骂人还是被骂,打人还是被打,都是贱性的体现,甚至你的一些嗜好。
在贱人的评选中以5号床位的白晶晶在一人弃权的情况下独得七票而获胜。淫人当王天花莫属,一天到晚想着女人,快成花痴了。本人在下不才区区我很不幸当选为烂人。其实我认为我并不很烂,我想我应该获胜贱人的。
一个人贱需要理由吗?不需要。需要吗?不需要。
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当一个人贱到一定境界后,就会产生一种深深的寂寞。就像无敌的英雄。
大学无美女,这一定律坚持几十年不变。我们经过开学几天的摸索,终于体会到了。师院女生一回头,吓倒路旁两头牛;师院女生二回头,飞沙走石大如斗;师院女生三回头,千年黄河也断流;------
那些女生持着人多势众,向可怜的男同胞发起了进攻。师院男生本就少,何况质量很不好。海拨太低志不高,打死不在本校找。
你离开了你的家庭,离开了父母的保护范围,于是你的贱性开始被激发出来。接下来你开始勾引你身旁的男的(女的),不过我认为你们应该克制自己。你要明白在这里只有一条路供你选择,那就是考研。听见没有?你们这些猪!于是同学们开始对这位老师感兴趣了,因为他竟然敢说大学生们是猪,全然不顾大学生是祖国明天的建设者这个事实。这也是人的贱性,别人对你好,你不注意她,但骂你是猪的人,你却加倍留意。
我自淫贱向天笑,白晶晶说这句话的时候喜欢用竹棍似的手拈成兰花指状,他要一字一顿说的有节奏有艺术,假若你曾不幸欣赏过那个超级烂人周星驰的话你是不难想象那种音调的。他常说他自己贱而不淫,当一个姑娘于你面前走过,你打着口哨,并且用一种不良的目光盯着她,直盯的她红着脸低头从你面前匆匆而过,然后你在她身后大笑,让她跑的更快,这就是贱。而同样的情况下,你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她,然后你跟在她后面,唱着淫歌,姑娘姑娘你真漂亮,做我马子怎么样?于是姑娘反手给你一耳光,说你白天耍流氓,这就是淫。
王天花自称独霸淫秽界,他一来觉得一个男人不够淫,那他是个不完整的男人。他针对我的人性本贱提出人性本色。人一生下来,男孩子渴望母亲抱,而女孩子相反。心理界的恋父恋母情结实为人性本色的最佳体现,只不过人们不肯诚认罢了。色作为人的本性我们应当承认她,爱护她 ,发扬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更何况我也如此之黑呢。于是我们一起黑得一塌糊涂。正如黑需要黑的彻底那样,贱当然要贱的有风格,贱的有水准。
我还记得第一次寂寞来临时王天花正抱着一本黄色小说在床头呻吟着,他经常说这类小说实际上是把马克思主义同实践相结合,是一种十分严肃的学术问题,应该大胆地继承。我记得我是看他那副淫样而升出寂寞来的,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这而升出寂寞。
我只把当成一个例外,因为寂寞必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排拆它,一个人不可能天天都过年。
可它第二次很快又来了。天花当时正与白晶晶热烈地讨论怎么从一个女孩子的举动中看出她正处于月经期,他们旁征博引。而后他们因一个证据小节问题争了起来,那是女孩子在月经期体重会不会下降以及期间她最快能跑多少。这个问题在理论上是决对不能马虎的,科学是要严谨的,逻辑是要紧密的。于是他们决定晚上收听女性生活节目以求达到最准确。我的寂寞一直萦绕在心头,直到他们开始把研究方向转到黄色笑话的历史渊源以及它所涉及到的艺术风格和艺术魅力时才逐渐睡下。
接下来我就感到恐慌,因为寂寞与寂寞之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寂寞本体之间的粘合力越来越差,使得寂寞持续地越来越长。
在如此重复几次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寂寞就像瘟疫一样会传染的,在一帮寂寞的光棍中想不寂寞好像不大可能。
在那寂寞第八次袭击我之时,我化为苦涩的风上了线。在瞎子般摸了几天后,我闯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满是小野菊,在菊间是一个童话般的小木屋。要咖啡吗?冰过的。一张充满阳光的脸透过那开的窗户向我笑来。如果能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我就可以拯救地球,但我有吗?没有,所以我注定今生要与咖啡为伴,而且是冰过的。
给我一杯,谢谢。
我们的饮具底全是用野菊花做的,您会品尝得愉快的。谢谢光顾。
请问一下,你这里还卖其它的吗?
不,只有冰过的咖啡。
那---那如果我想一杯一杯喝下去你会介意吗?
没事,您喝吧。
接下来就是沉默
我一直喝了五十七杯后才准备下线,因为我还有课。我困欲眠别君去,留情明日带口来。
无聊可分为认为有聊的无聊 不知不觉的无聊和知其无聊的无聊。许多人都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挺有聊,而经别人点破之后方觉实为无聊。不知不觉的无聊是一种情感麻木,他认为人生本就是由无聊构成的而且只由无聊构成,他已习惯于无聊。知其无聊的无聊是一种生活悲剧,是一种生活上的无奈。这些当然都属于贱的范畴。
当那个女孩注意到我在看她时她仰起了头,做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样子,那乌黑的长发在她扭动的身躯下有节奏地摆动着,从侧面可以看出她脸上露出的得意的光辉。我当时其实因为对面走过来一个认识的人,但我不大的想打招乎,于是把头扭向另一边,再下来就是那样了,我继续盯着她直到她转了弯。我明白她心中所压抑的那股高兴至少会持续两分钟,可以给别人两分钟的高兴而对我又无伤害,那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我如果知道自己的一边有个长得还可以的女孩时,保不准会盯的更令她高兴。这样次数多了之后就总结出了几种类型,一种当然上述那自作高洁的,一种是红着脸飞也似地逃走的(飞跑的并不多见,但脸红的却小有比例。)另一种则是较可怕的,你盯她时,她会反过来盯你,来而不往非礼也,直盯得你红了脸,低着头在她嘲笑的眼光中走过。当然这种人也是有市场的,比如王天花就喜欢这种类型。
过几天后我乃以苦涩的风上线,当我走近那间小屋时我注意到花间那条小径上落满了枯叶,我转身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树,当我踩着叶子在那嚓嚓的响声中走过,不知不觉有了一种凄凉的感觉,我发誓我平常是决对不会产生这类情绪的。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当我看到这句话时我已经把那门推开了,屋内空荡荡的。这间小屋设置简单,一木桌,一木椅,桌上一白色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野菊。一个单人小木床置于屋内一角。另一角靠窗处则放着咖啡,这时门外传来一串柔语:人生最快是有缘,在这僻壤之所,希望来客无所拘束,一切请自便。接着一阵萧音飘入耳际,我从这个角度可看到花海的一角,但不见她,于是我自置一杯咖啡。在花香的过滤下,箫音更见的柔弱。我只觉得那音凝成薄如蝉翼的东西,先在咖啡杯上绕着,后来渐渐扩展,最终把我笼罩。曾经沧海难为水,那我不知道曾听这种音后其它的音响会变成什么,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忘不了这种音了。那天我虽然并未能见到她吹箫的身影,但在我的记忆中那天她是穿着白色衣服半卧在花间,她的身边也许当时还停着几只白色的蝶,我分明记得一只落于她的发梢,一只驻在她旁边的诗集上,另几只绕于她的竹箫上。太阳的光线柔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一切完美的太让我心醉了。
做为贱人中的贱人,极品中的极品,不知道你有没有压力?
王天花问白晶晶。
压力吗,是有那么一点,但不是太大。因为我认为一个人的一生是需要点压力的,而做为人则是需要这种压力来激励自己,来使自己保持一种奋发的精神面貌。
那么您做为贱界的领袖您对贱界后起之辈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有什么警戒他们的话?
这个吗,我希望贱界同仁应对后起之秀加以注意,加以关心。他们是我道的明日之光,是我们的希望。我同时觉得做为一个贱人就应贱出自己的风格,我们需要的是创新,死板的模仿是没有前途的。
您之所以取得如此的成就是不是有某种技巧可寻?
啊,这------
超越梦想,一起飞,我们需要真心面对------雄厚的男高音在篮球砸于地面的乐音配合下把白晶晶的答话给打断了。白晶晶的脸快气地变形了,如果你正吃一碗牛肉面别人却给你加了点沙子,你会有什么反应?其实我知道白晶晶他们平时也会这样叫的,只不过道具也许会换成足球罢了。余光中就曾这样说,如果他是行人他就抱怨汽车司机,而如果他是汽车司机时他就会抱怨行人。所以它应是一种贱性的体现。
我之所以成为贱人中的贱人是因我想成为贱人中的贱人,白晶晶这样说。
我淫因为我是我,淫贱本一家,但淫必竟与贱还是有不同的。王天花说。
当男人空虚的不行时你知道女的在干嘛?王天花问我。
我摇了摇头。
在思春。因为她们也无聊的不行。
其实我十分清楚,但是我很乐意作傻,因为作傻也是一门学问。不在无聊处显现自己,让别人怀上一份博学的自我陶醉不好么?虽然他们说我烂,但我仍然坚持我很贱。这就是一个例子。
我知道人生是由无聊中的无聊加无聊中的有聊组成的,每个人都想拥有的其实就是无聊中的有聊罢了。但奇怪的是许多人面对无聊中的有聊竟持一种逃避的态度,既使他心中渴望的要命,他也要装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样子来。
我一度很害怕睡觉,睡着后就跟死了一样。说实话我十分怕死,如果你一天睡了二十个小时你就知道死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个星期看了五个通宵而后你会觉得老师在黑板上写的粉笔字变成了一眨一眨的小星星。于是你的下巴开绐与桌面打架,而你吸引来老师的目光后也就吸引来流星,你会感到流星一点也不美丽,因为每次流星划过你都会感到一种痛。
我在中学时有个老师喜欢喝酒,每次喝后都会来教室表现一下他的贱性。比如有一天他会笑迷迷的说第四排那位同学请你过来一下,他一直笑迷迷地望着那个学生离开他的板凳,迈着他那哆嗦的脚走来,他一直欣赏着,脸上挂着的笑使他像一个艺术家。等到那位学生走到他眼前,他会很利索地在那学生脸上印一个带着鞋纹的43号的S,于是那个艺术品会很配合地向后倒去,在地板上打一个滚。而这位老师对艺术的追求却是十分的执著,他不满意艺术品所滚动中的造型。后仰式的翻滚是不是酷一点,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做了,科学界缺的就是这种献身精神。有时他会研究一个女孩子如果从十五岁开始生孩子那她最多能生几个或者研究人体受到物理方面的冲击时会有什么特殊地反应。
果然一山还比一山高,白晶晶听后大叫,这种人才是最贱,已经达到一种境界,他已走出那种高处不胜寒,果然 果然
我越来越思念她了。每次上线我都要静静地坐在那小木屋里听箫,看那遍地的野菊花。那箫音总是那么清纯而略带点哀意。在那时我会想许多,许多我早以认为我忘了的东西,在那时我干涩的眼睛才知道世界上还有泪水这玩意儿。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爱上她了。我决定今天就向她来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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