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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anghong18(纯爱手扎) 整理人: jianghong18(2001-07-23 16:14:59), 站内信件 |
| 宜城南门有一胡同，胡同拐角有一网吧，网吧里头有一汉子，汉子身上穿一裤衩，裤衩后头破一窟窿，窟窿进去是一屁股……
这是绰号叫“南门四个癞”的疯子成天站街口嚷嚷的调子，没人撵他，甚至每天还有不少居委会的老大娘们送饭给他吃。我打小就知道这四个癞年纪不小了，记得上小学那会，他就这模样。如今，快过去十几年了，他还是这模样。 说实话，这汉子若不是衣着褛褴了点，身上邋遢了点，这相貌可还真不赖。人都唤他癞子，我没唤过，每次看见他，我都远远逼开。妈说，癞子本不癞，年轻那会可风光了，若不是那女的，癞子可能在部队都升将军了。 癞子为什么疯了？我也不止一次问过我妈，我妈在南门是最八卦的，没什么事她不知道。妈开先也不愿意和我说，关于癞子的事，妈没和别人扯过，对癞子，妈好象有点顾忌，顾忌啥？我不知道。 妈后来可能憋的难受，要不然就是嫌我问的烦。那次我和妈在阳台，妈晒衣服，我帮忙扛竹篙。我看见癞子在阳台下面抱一西瓜啃着，浑浊的眼角朝我这阳台射来余光，我清晰的看见他在望着妈。我问妈，癞子到底是怎么变成傻子的？妈给一件裤衩轴干了水，套进竹篙上，似乎施加了点压力，冲我吼了声，干嘛这么烦人哩！人家一疯子关你什么事，没事就爱和我说这些东西，为啥不告诉你妈你在学校的事！ 不过妈骂归骂，回头晚上在家吃稀饭的时候，她还是说了，她说，癞子是当兵了，十几年前还没疯呢！他本是上海人，当兵后干的一直都不赖，听说是营长级的部队干部。不过，人一交了霉运，想翻身都不行喽！一次放假，癞子到南门的战友家玩，不想却爱上那战友的女朋友……后来，那战友和自己女朋友结婚了，癞子就真的变成一癞子啦！ 我追问，为啥那女的和他战友结了婚，癞子就疯了啊？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情？ 妈用筷子敲了我头一下，加重语气说，有没有隐情都不关你的事，待会吃完了饭写作业去！这顿饭，妈吃的很快，一吃完，就躲到卧室里去了。我一边猜测一边悄悄从门缝里望去，我看见妈从衣柜一件衣服里掏出一张照片，眼睛愣在照片上。没一会就哭了出来。墙头挂着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个面容祥和的男人，我熟悉，他是我爸爸，部队的。几年前的抢险救灾中，牺牲了。 第二天，我放学回家时，妈在厨房做菜。我偷偷的溜进妈卧室，从衣服里拿出那张照片，是个军人，好象在哪见过，可脑海里就是想不起来。妈为什么要对着这照片哭呢？我实在不明白。就在我沉思之际，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打破玻璃的声音，我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妈妈带着一脸的泪水站在门口，她脚下一片片碎玻璃。 我愣着望着妈，妈自己擦掉泪水对我说，不错，照片上的人就是癞子。这句话几乎让我窒息！同时心里又是一阵豁然…… 我望着妈，一声不响的拿来扫帚和戳钵，把一地的碎玻璃收拾干净。我心里已经很明白了，癞子，妈，死去的爸。他们就是关于癞子故事里的人物。我能干些什么？连爸妈都不能干些什么，我又能干些什么？ 从那以后，我看见癞子，同情的同时，我会给他一个微笑，由衷的微笑。 00:27 01-7-23 ---- 青春无悔版：版宝级写手纯爱手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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