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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邂逅48小时(第一天17:20——21:00)
发信人: jianghong18(纯爱手扎)
整理人: rainny(2001-07-20 09:38:03), 站内信件
    17:20——21:00

    火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刺耳的汽笛声又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把书放进包里,拉上拉链时,我突然感觉到她的手拉上了我的手。我停下来,看着她,她一字一顿的说:“可以带上我吗?”
    一时间心情变的轻松,反而让我说不出话来。我只好使劲的点了点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下了火车。“不要后悔。”她说。
    其实,从下火车起,我就很纳闷,纳闷这莫名其妙的女人。和她谈话很愉快,但我根本就不了解她,何况她说她有男朋友。如今她要我带上她,和她一起去农村,我有点糊涂。还是不要去想,我本身就是一个孤独的人,有人陪我寂寞我难道还要瞎想些什么的吗?
    我牵着她的手上了一辆车站旁的三轮子。我要去的地方离火车站还有很长的路,而且路上颠簸的很。
    我和三轮车夫谈好了价钱,便上路了。在摇摇晃晃的三轮车厢里,她突然问我:“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我先是一愣,接着又是大笑着说:“你要我带上你,我就带上你了。”
    她抽出我握住的右手,两个手环在胸前,双眼迷离的望着前面。我越加发现自己迷上了她的眼睛,让我捉摸不透的神秘。
    “你知道我去桐城干什么吗?”我将肩膀上背包的背带往上拉了一点,自然的问道。她一直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我忍耐不住的很想告诉她。
    “不知道,你说呀。”即使是在问我,她的语气也很低沉,又象是个破折号又象是一个句号。
    “我厌倦了城市,想独自在农村过一辈子……”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打断了我的话说:“那我不就是拖累了你?让你不能享受那种孤寂?”她这次的语气显然加了点分量。
    “不是,我刚准备说,没有想到还会有个女人陪着我,我很荣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她说话,自然而然的就变的低沉起来。说完,我自己都感觉到语气中的萎靡不振。
    “你问过我叫什么名字吗?”她转移话题。
    “没有。”我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从邂逅的那个火车开始,她就一直没有说到自己,唯一提到的就是她的男朋友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不知道是因为她有点累,还是她在感觉什么。她轻柔的脖子渐渐靠上了我的肩膀,发香另我更加为她神迷。
    “我猜你一定会告诉我的。”我很淡然的对她说,并非我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只是我想刺激她自己告诉我。
    “我叫夏雪。”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她的手好细嫩,皮肤上的脉络清晰明了,让我对她加了份怜爱。
    “炎夏的雪该很容易融化的,可你却始终带着几丝冰冷,希望我守卫的日晖可以让你燃烧。”我拿着我两的名字开起了文字玩笑。
    “希望是吧!我的诗人。”她添了份亲昵的称我为诗人,我笑着没有说话。
    三轮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泥泞小路上,路两旁的秧田里栽满了嫩绿的秧苗。时不时飘过的泥土气息和她的发香纠缠着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那涟漪泛滥的心湖。我也不敢动,因为她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前面就是幼年时常常用来玩泥巴的废弃窑场,没想到这么年过去了,那里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般陈旧,如果还有村童在里面游戏的话,谁敢保证那房子不会塌?可偏偏就是没有人去关心这些事。
    车停了下来,打断了我的遐思,我朝车外看了看,车子停在村口的小路上。我摇醒了她,和她一起跳下了车厢。
    在沙石和泥土铺成的田间小道上,她的高跟鞋显然走的有点吃力。幸好今天没有太阳,只是闷的慌。
    “还有多久才到你家啊?”她终于失去耐心了。“哦!该死的石头!”一块圆不溜丢的鹅卵石使她洁白的腿脖子歪了一下,她边骂着边蹲下来用手抚摩着倮骨。
    我象欣赏一处风景一样看着她有趣的模样。
    “看什么看,背我!”我很吃惊能从她嘴里听见这句话,语气里的调皮成分告诉我这女人身上不同的风情。
    没有办法,只得背着她在田间缓慢的走着。再笨的女人也知道此时该做点表示,可她却没有,我相信她不笨。
    “前面那个屋子就是我家了。”我对她说。
    她趴在我背上,一只手环着我的脖子,一只手玩弄这我的狂发。“那屋子就你一个人住吗?”过了半晌她才问到。
    “应该吧!屋子是我从亲戚家买的。”我犹豫着说。
    “什么叫应该是呢?”她接着玩弄着我的头发,抓住我的话柄追问。
    “以前我没有住过,现在我准备一个人住,可是有了你,叫我怎么回答你的话?”我只好反问她。
    她没有回答,把手放老实了下来,两个手都环住了我的脖子。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你亲戚呢?”
    “他们去城市了……”我感觉到自己有点吃力。
    “你回农村,他们去城市?唉!就象是个围城内外的人生。”她叹气的声音比说话更要低沉。
    她也一点也没觉察到我的吃力,或许她知道却故意要整我。
    前面的麦田曾经是我幼年时和同伴捉乌龟的地方,麦田后的一条更幽静的小径会一直延续到我的屋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并无太多变化。比如说麦田除了灭绝了的乌龟,依旧还是土地湿泽,近似于沙地。这里的麦田的农作物产量一直都很低。小路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泥泞,杂草从生。
    “夏雪,你还是下来吧,不然待会摔交我们两个都要吃亏。”我蹲下来,好让她下来。
    她竟象个小孩子一般顽皮的蹦了下来,不想却又把刚才扭的脚脖子碰疼了。独自蹲在地上呜咽了好一阵。
    “都是你,明明要到了,还让我下来!”她撅着嘴瞪着我。
    我差点被她此时的调皮所诱惑,神情是那么自然,一点也不似列车上绑着脸时的模样。
    我也没气力再说她,只好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
    她回复先前那般平静,站起来挽着我的手。烈日下,两个影子缓缓向前面的屋子走去,影子说不出有多谐调,融洽。
    屋子好些日子没人住了。一个月前,我就有心离开城市来这里居住。屋子先前的主人是我堂兄一家子,我帮他们买了城市户口后,他们落户城市了。我猜他们一定纳闷我会傻到放弃城市的生活而去农村,其实,不止是他们会这么认为,连我们的同事都这么认为。
    屋子后面的密林里,有座老坟。坟里安躺着的是个死了十几年男人。他如果不死,现在该有六十岁了。他是我的父亲。一个被我母亲抛弃的男人,一个不甘寂寞时常仰望星空的男人。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他每晚夜深人静时,还会坐在密林中间的柴房屋顶上仰望着星空。
    在我懂事时,我便时常问父亲,为什么我没有妈妈。父亲一听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把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一张照片拿给我看,说母亲去国外了,在国外住的很开心。那张母亲的近身黑白照片上,可以看见一个扎着扭花小辫,额头上还留着一片刘海的俊俏女人。不!按照片上的样子该说是女孩子。父亲说母亲生我时才刚满十八岁。这是母亲和父亲恋爱时照的。
    父亲脸上看不出什么,可一到晚上,他就喝起了乡下人自酿的烧酒。喝完了,也到了深夜,父亲又拖着微醉的身躯爬上了密林里的柴房屋顶上。他情不自禁的又看起了星空。星空下的父亲该有多憔悴,相信他望着星空时,神情会是无比的陶醉。
    后来,慢慢的我也长大了。父亲老的比村里别的男人要快的多,四十多岁就一头白发了。父亲执意要把我送进城去读书,去了城市后,没多久父亲就失踪了,失踪了好些天,寻找父亲的亲戚们,才在密林里的柴房屋顶上发现了父亲的尸体。我知道父亲一定是看星星时死的。原因?或许是父亲一直忧郁寡欢……唉!想什么呢?医生说是酒精肝恶化了。
    亲戚们接济了几年,我也考上了大学,半工半读了四年,直到我在报社有了份工作。出于感激和报恩,屋子自然送给了曾经接济过我的伯伯了。农村的老人都压不过冬天,伯伯去年冬天也没压过去。堂兄接了房子,我还特意给他们安了电话,这次他们离开农村,我的电话到是派上用场了。
    我走到大门前,把包递给夏雪,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散发着阵阵的霉味。
    夏雪已经在一旁唠叨了。“这是什么破房子啊!”她拎着包站在门口,很厌恶的瞄着黑漆漆的屋子。
    我笑着说:“你后悔了?如果后悔那就自己回去吧!我还要收拾屋子呢!”堂兄搬出去后,把屋子里面的东西都卖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一地的碎纸和遗落的棉花絮。
    “早就知道你会嫌我烦!哼!我走了啊!你别拦着我哦!”她说着一边看着我,见我并没有拦着她,嘟着嘴,放下包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望着门外消失的背影,心里暗暗好笑,她身上分文没有,而且路也认不得,不出十秒就一定会回来的。我心里暗数着,一,二……
    “卫晖!你真的不拦我吗?”果然还没数到十就怒气冲冲的回到门口对我质问。
    我笑着望着她,她见我动也不动,调头就要跑。我一把拽住她,看她的样子,这次来真格的啦。反正做什么事都不能过分,我哄着她说:“和你闹着玩呢!我也知道这地方烂了点,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别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对你发脾气。”看她生气的脸上又露出让人难懂的微笑后,我忽然感觉到她先前的举动犹若一个孩子,现在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那种成熟。
    我不喜欢她变成这样子,因为这样让我们有距离感。我没说什么仍笑着望着她,她扑哧一笑,对我说:“来!我们两个一起整理。”
    我们两个就象是搬了新居的一对情侣,一直忙到月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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