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annan()
整理人: ilikeliwen(2001-08-05 08:53: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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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 跌 （一）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好象在国营单位上班是件很了不起的事。爸爸就是，
每天骑着他高高大大的28寸凤凰自行车上班去。妈妈那时还不是，只是默默
无闻地在一家不知是什么营的刺绣厂一针针地绣着在潮汕很出名的潮绣。我
童年的大部分时间便是陪着妈妈在那个她们称为“绣花社”的地方渡过。
潮绣是中国有名四大名绣之一粤绣的一个流派，以构图均称、色彩浓
烈、富有装饰性而著称。图案多取材于花鸟、人物、龙凤、动物、器皿等。
风格独特。现在常从港台的电视上见到新人在婚礼上穿着，喜气洋洋地，煞
是美丽。那时候，并不懂得颀赏，总是妈妈在紧张地工作，而我则无聊而孤
独地玩 着。没有书、没有玩具，没有朋友，自由支配着时间。但这样的时刻
总是过得很漫长。 后来，终于找到研究的目标了。
那就是跟着大人们不停地在楼梯跳上跳下后，开始想不通，为什么上楼
梯时脚 总是朝着面向的地方迈出？为什么不能倒退着上，或是倒退着下楼梯
呢？应该承认，小时候的我太乖了，乖得很笨，甚至连将这个问题问问妈妈都
不懂。来来往往多次之后，终于也机灵一动，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退着上楼梯可是一帆风顺，因为可以低下头，偷偷地瞄一眼再小心地上。
在试倒退着下的时候，刚开始的几步还是顺利的。正想着成功后可以欢快地跑
向妈妈报告自己的新发现的时候，一脚踩 空，“咕噜咕噜”翻着跟斗滚了下
去。在拐弯的地方，四脚朝天地摔在那里。 忘记当时是否哭了，应该是哭了。
依稀有人喊了句“你女儿摔下楼梯了”，后妈妈就慌慌乱乱地跑来扶起我。
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外婆家开开心心地分吃着姥爷带回的囟鹅肉，
这在当时可是奢侈品哇，一年大概就只能遇见一次吧。而我高高地坐在外婆
的缝纫机上，额头上贴着几片薄荷叶，一边隔得远远地看着盘里的鹅肉正在
一片片跟我永诀，一边咽着口水，想着如果没有下午的创意，它们中有多少
现在正属于我呢？
这件事经已过去多年，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次的摔跌，那个过程，痛与
否，似乎都并重要。那天晚上终于因为自己的“失足”而没能吃到外公的鹅
肉，才是最耿耿于怀的。只有那几片薄荷叶萦萦的香味，似乎缭绕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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