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annan()
整理人: ilikeliwen(2001-08-05 08:53:1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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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
有过一次驾车肇事的经历,一直收藏在记忆的最深处。甚少翻阅,也几
乎不曾示人,窃以为,那毕竟是不光彩的。
事情是应该发生于九三年的一月份,之所以时至今日还能记起时间,不
是有超人的记忆力,是因为本来在九二年十一月,准驾小车的白色实习驾驶
证便可以换为红色的正式证件。但在换证前几天,钱包连同证件一并丢失,
只能再等多三个月。出事的那个晚上,距离换证又差不多只剩一个多月了。
据说有规定在实习期间如驾驶员有不良记录是不可换正证的。所以我一直是
小心冀冀地对待着必须由我驾驭的汽车。
那时从学校毕业才不过几个月,工作地点在离家四十多公里之外,由于
不算太远,加上对由学生到文员角色的不适应,每星期均会回家重温家的温馨。
出事的那天,还由于有好友自广州回家,所以一行四人到宾馆卡拉OK至晚上
十一点多,才各自尽兴上路。
其中的一个男孩也在同座城市工作,车子便是他的,那是一辆日产白色面
包车。很普通的那种,却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毕生难忘。
似乎是那位朋友当晚喝了啤酒,又似乎是当天才从外地赶回,总之,当时
他说“你来开吧。”我颀然答应,四个月的驾驶学习期间,用的正是这种车,
而路是每周均走的,轻车熟路,有何不可?
已是深夜,路上行人早稀,我们天南地北地聊着。我小心地将速度控制在
每小时五十至六十公里之间,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好。不一会儿,天上下起了蒙
蒙细雨,眼看着离胜利的果实越来越近,最多只剩下十余公里吧,过了前面不
远的十字路口,是更平坦更宽敞的康庄大道了,心不禁有些儿飘飘然,以为所
有的困难都被抛诸身后了。心里已是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看了看车厢中的一
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东。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记忆中平坦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时
突然耸立起一个圆岛,天雨路滑速度快,急打方向可能造成翻车,右脚下意识
地向下死踩油门,却不敢急转方向。然后,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记
忆停顿在此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抬起头来,四周很暗,暗得朦胧,也很静,静得让我不
寒而栗。转身看去,右边的车门关得好好的,原来坐在身旁的朋友不见了。
头痛欲裂,脸上凉凉地湿湿地、眼睛似乎也被什么遮住了。是外面的雨淋到我了
吗?不象啊!伸手摸索了一下,眼镜怎么没了?手怎么也湿湿地粘粘的呢?借
着隐隐约约照进来的路灯暗淡的光,看到自己满手是鲜红的血。意识在这时回
复:自己亲手制造了一起撞车事件。“阿东呢?可恶!一定是看车子去了。出
了事不管人,管车去了?”正在边忍剧痛边义愤填膺时,右的车门开了,阿东
出现了。
是自己闯的祸的,哪能怕人家不管呢?第一时间问他有没有事呢?他说没
事,我说我的头在流血。他让我坐着别动,得先把掉了的手持电话找到才能恢
复联系。在让我载了一回的圆岛里找回了手机,所幸的是,手机还没被震晕。
联系了家乡的朋友来接应,他又跑到路中间去为我拦车。血淋漓地从头上涌出
红色的毛衣上满红色的血,痛得昏沉沉地,什么想不知道,只想着自己会不会
就这般丑兮兮地满脸鲜血中死去?
第一辆车擦身而过,第二辆也是,当时还不懂原来本地的车辆是忌讳搭载
出车祸的人的。原因不详。第三辆车停下来了,我至今感激着那个三个小伙子,
诸多原因,使他们的容貌早从我的记忆中淡去,但是他们的胸襟和与助人的精
神,至今为我所缅怀。
而那个本应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谢医生,至今是搁置在心灵深处最鄙微
的角落,虽然,他具体有过什么有违医德或良知的行为以及行为本身也早已
为我所淡忘。
最无辜的是朋友阿东,他才是本次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仅仅因为信任
我,便被不明不白地摔到街头圆岛中冰冷潮湿的泥地里,手掌断了一根骨头,
腿上也有一根骨头被震裂了。脸擦伤肩撞伤了。据说还因为运气好,如果摔
在路上的水泥地里,后果还不清楚呢。而我,这个低劣的肇事者,却在苏醒
的一刻,在心中怪责他只管车不管我。却不知道那时,人家正在泥地上“睡
觉”呢。
而后,我们各自在自己的城市里养伤。修车、索赔、交警处理等事一概
是他完成的。并陪我找到当时出手相助的三个小伙子。整个事故,我除了把
车开上圆岛,没有做过一件其它有意义的事。
事隔多年,当时的好多细节都已忘怀,但忘不了的是,出事后在我周围出
现的好些人。每个人心灵或美或丑都长存记忆。遗憾的是,与阿东那份纯美的
友谊经已失散。
-- 常回家看看——广州社区挚爱慈亲
不必在失意时刻,才光临“失意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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