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indy()
整理人: yiffs(2001-02-07 15:51: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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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小学三年级的教室里,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已经忘记了,
老师发了下面的质问:
“肚皮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同学们的口里都这样叫了。
老师一个个的叫我们回答。
“里面有吃下去的东西!”
“里面有胃袋!”
“里面有肠!”
那时候我们是这样回答的,大概我们的知识就只尽于此了。
“除了这些以外,肚皮里还有什么东西,有知道的人吗?”
最后老师这样发问时,举起手来的是——一个头扎红缎带的名叫A的女
孩子。在A的脸上,微微的现出别人不晓得、只有自己晓得的得意之色。
“A学生,你说说看!”
A学生站立起来了,并且稍稍偏着头,动着下颌,好似说了什么话的样
子,脸上涨得绯红。可是说的什么,我们却都没有听着。
“听不见,再说一遍看!”
A又动了一次下颌,而且脸上又涨红了一次,可是我们对她的话依然听
不见。
“再大声的说——”
“呃——”A鼓起最后的勇气说了出来,“里面有婴孩!”
“有婴孩吗?”老师微笑了。因为老师的微笑,更使得A的脸涨红了。几
乎红到耳根的A,在接着发出来的别的学生的笑声里,呆然立着不动了。那个
时候的A的模样,像有了成年女子所有的一种娇羞,同时又看见了在妇人所不
可得见的、一种神圣而严肃的——用奇妙的话说——娇羞。
今年在火车上,我看见一个抱着刚生下来的小孩的年轻太太。这位太太,
使我回想到十几年前的这段往事。现在,A一定有了孩子了吧?而且她以她的
身体去证实了那时她所回答的深深的真实了吧?这样想起来,我感着一种光明
的喜悦了。
--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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