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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男人是山(二) [转]
发信人: cool_water(水水)
整理人: kz.lym(2001-06-28 01:26:22), 站内信件
作者  xindy  心情小雨  
    
 水水的故事   
粘了《男人是山》的帖子,就总是有朋友问我:是真的吗?他们怎么样了?   
没办法我只得把那原型的故事讲给大家,也许听了你会感到沉重,但她是真实的。   

水水和我同在北方的一个城市长大,水水的家就在我的隔壁,她比我大两岁,当然就比我懂事多了,更可气的是她的学习成绩也比我好,所以妈妈在对我不满意时总是说:“看人家水水!”久而久之我不但不喜欢水水还有点恨她!“都是你,妈妈老是说我!”所以,我对水水总是充满了敌意!八十年代初经过了一次次大战小战的拼杀,熬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水水终于在千军万马中雄赳赳地过了独木桥,成了被人称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她就读的学校是东北财经大学,校址在依山傍海的大连星海公园附近。有女去远方读大学,这可乐坏了水水的父母。邻居家杀猪宰羊地请客,当然少不了请当领导的爸爸了,妈妈也去陪同。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祝贺声,碰杯声,大笑声。。。我关上了所有的窗子,狠狠地说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考上!”   
也奇怪,从水水走了以后,我真的拼命地学习了。好象真的和水水在叫劲!放暑假了,水水回来度假,她的两条小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溜溜过肩的长发,白白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越发显得可爱。“芳芳,还好吗?”也许是她主动打招呼,也许是我们都长大了,先前对她的那种敌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个假期我们意外地成了好朋友,她给我讲了好多学校的新鲜事,宽敞的图书馆,多功能的体育馆,晨练的运动场,明亮的阶梯教室,带耳机的语音室,神秘的人体模特画室。。。急的我恨不能一下子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和水水的通信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从信中我知道了她学会了游泳,学会了打排球,还   
学会了刚刚时兴的交际舞。。。水水象千万个大学生一样在无忧无虑的成长。   
转眼我到了高考该冲刺的时候了,我那时除了学习之外,好象什么都不想,整个世界都在我的视野之外。就在这时,我接到了水水的一封信,说她认识了一个叫峰的男孩子,是他的上届同学,家是大连附近的。从水水的话语里,我知道水水非常爱他,欣赏他,好象峰就是她的一切。。。水水恋爱了。从此她的信少了,但她是幸福的。   
那年我考上了长春的一所大学,和水水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络。   
记得是在我上大二时在家放寒假,一个漫天飘雪的早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当我急忙披衣下床推开房门时,水水的妈妈头发蓬乱地站在雪地上,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的眼泪已经下来了:“水水出事了!”我急忙把水水妈妈掺进屋里。从她边哭边说的叙述中,我知道水水在和男朋友回他家的路上出的事,那辆大客车翻车了,水水和峰双双住进了医院!水水的父亲出差了,家里只有水水妈妈一个人。我还没还的急和我妈妈商量就一口答应,陪水水妈去大连看水水。   
等我们坐了近20个小时的火车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时,水水已经做完了手术,在特护病房里昏昏的睡着。。。她的脸是惨白的,头发是散乱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只有从她那隔着眼皮偶尔转动的眼珠中你知道,她还活着!我的心,随着水水妈妈的抽涕声一揪一揪。。。是呀!水水是粉碎性盆骨骨折,当医生的妈妈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峰的伤势不是很重,他的一个胳膊骨折了,剩下的也只是点皮外伤。   
我在大连呆了七天,亲眼看到了,水水和峰那互相安慰,相依相拌的动人情景,我深信这点打击对他们不算什么,他们会比以前更相爱的!   
水水学习成绩非常好,毕业实习也是优秀,她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她们就读的大学,当了一名教师。峰分到了大连钢厂。毕业后,他们结婚了。   
我毕业后回到了北方,成家,又有了子。忙忙碌绿的日常琐事把我和水水之间的友谊也冲淡了,我们几乎失去了联络!   
93年当我由于工作关系,全家迁往大连时,我忽然想起,水水不是在大连吗?没费多少周择我们就通上了电话,她说到时去接我们。当载着我们的火车停在站台上时,我远远看到了,水水的身影,她缓缓地向我们走来,那白色的连衣裙在风中飘飘摆摆。。。水水和她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水水结婚后也怀过孩子,可却都是过不了三个月就保不住了。为此她花了很多钱,去了好多大医院,找了好多大夫,也吃了好多片片丸丸的苦药,可终因她的骨盆畸形,不能适合胎儿的生长。看看我那虎头虎脑的儿子,水水的眼里就总是嚼着苦涩!   
随着经济改革的不断深入,大连的变化也是越来越大,不单单是市容市貌一天一个样,企业的关、停、并、转也搞的有声有色,合资企业,独资企业,象雨后春笋般涌现。峰所在的钢厂也分出去一部分和国外合资搞了一个钢管厂,峰当上了钢管厂的中方经理。峰从此成了大忙人,很少有正常回家的时候了。穿着打扮也是越来越象外方经理靠拢,越发地考究了。经常是晚上很晚,打着酒嗝,拌着酒气,从那豪华的本田车里被人掺扶着上楼,还阵阵有词地:“我没醉!我没醉。。。”   
开始时水水总是劝他少喝,多注意身体,每次回来都还帮他脱好衣服,伺候他睡下。从水水那里也没有听到多少的抱怨。相安无事最好!我总是在祈祷。   
大半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水水的一个电话,叫我马上到某一个咖啡厅等她。我如约先到了,当水水站在我面前时,我简直不敢认了,只几个月不见,水水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她的两个颧骨凸了出来,两只原本大大的眼睛已经深陷在眼窝中,那目光是那样的呆滞,满脸写满了哀愁。“怎么了?”我急急地问到,她话未出口,泪先流。“峰,在外边有女人了!。。。”水水艰难地说出了她想说的话。“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知道现在任何劝慰的语言都是惨白的,当一切都是事实的时候,一个柔弱的女人又能做什么呢?   
接下来是一场马拉松式的离婚诉讼,那面的婴儿已经降生三个月后,水水和峰终于分手了。峰最后的话是:“我终于当父亲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评价峰,我只知道水水从此没有了笑魇。   
昨天我还去了五院,那里的病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他们想哭就哭,想笑就可以大声的笑!水水好象又知道笑了,她手里拿着的是峰在她生日时送的那个布娃娃:“峰乖乖,   
妈妈哄你睡觉。。。。。。”   

2000年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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