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jilie(奇也)
整理人: dyldm(2001-11-17 10:25: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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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梦想毕竟是梦想,是不可能100%成为现实,否则街上不会有乞丐,梦想就是这样虚无飘渺。梦想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这是社会让人学会长大,教人无奈,上帝放错了公平的砝码。虽然我认为自己天生有运动的细胞,但偏偏现在是伯乐相马而不是公开赛马,常常给予人怀才不遇的叹息,不得不哀叹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如果早几年有个家伙一把拉我进去体校踢踢足球,说不定今天我早已成为被球迷痛骂的职业球员。就算在场上混不上个正选,在场下也要弄个百八十万,开辆小塞欧之类的。不过也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成为球员,说老实话我宁可做一个没有钱的网虫在虚拟社区痛骂臭脚。
在13岁是我就结束了自己的足球生涯,当时我是校足球队的红人,才华好比范巴斯滕和萨默尔,他俩都因为才华横溢受到妒忌,被超技术搞得过早离开绿茵场,于是我也不例外。但也未免来得太早,在上初一时我就被对方后卫一个飞铲,小腿就此多了个关节,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在病床上不能动弹,是我学会了刚毅的性格,因为我不可以能屈能伸,非刚毅不可。那时我就像林忆莲所唱:“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你——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的蜘蛛网)。
躺在病床上就好比纽约港上站着的自由女神或鹿特丹的美人鱼,终日朝着一个方向,看得人眼睛特腻,就算面前正对着的是西施一样的倾国美女,日复一日也会不屑于那病态美,何况我对着的是一堵不黑不白的天花板,还有我的病态丑。我不得不强行逼自己睡觉,因此有一个梦想在病床上出世。13岁之前我从来不屑于收音机的节目,但躺在病床上看不到电视,又睡不着时,我只有选择收音机。好听的电台节目屈指可数,不少DJ能力好比舒伯特,节目开始不久听众就呼呼入睡,要是他们不去做DJ改行做音乐家,一天可以搞几部《摇篮曲》,舒伯特还是走一边去吧!
在病床上我分不清早早晚晚,早上睡觉下午醒来,晚上精神特爽,老虎都可以打死几只。晚上打开收音机,每个台传来的声音都是抽水马桶冲水似的难听声音,说是什么军医、专家,名堂安得比皇帝还大,一句话的头衔数目可以叫听众把手指脚趾甚至头发都数尽。说一段话病句特多,让我们班主任听见定然歧视为“未曾读过大学之流”。那些普通话不普通,白话不白的发音像氢气与硫化合产生臭鸡蛋气味。他们把自己行医的地址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来来回回重复不下百次,而地址多在什么什么巷子的什么什么拐弯口的什么什么角落,稍微有些常识的人一听便知这是不折不扣的游医。竟想不到那些求医心切的人会打电话上去询问。扁鹊当年要望闻问切,现在科技进步一日千里,孙悟空的悬丝诊脉已经发展到电话线诊病。游医在听过病人阐述后就说:“吃我的药,包好!”这很像《药》里头的那个康大叔,杀人不眨眼的口吻。
由于因为足球而躺在病床上,为了不要触景伤情,我没有特别关心体育节目。不料一天中午醒来,开机就是一个体育节目,那主持人的声音、激情把我感染,那时我才知道才华这种病菌可以通过无线电波传染别人,可是没有人相信我,要不然当年的诺贝尔医学奖和物理奖的奖金早进我口袋了。不久我对这主持人的病愈来愈深,脚却愈来愈好。出院的那一天,我已经梦想成为一位出色的体育节目主持人,只是社会上还是伯乐相马,还是伯乐不常有。
我调好时间打开收音机听体育节目,怎不知传来的声音比游医还游医,莫非我调错时间了,看看表,没有。原来换主持人了,老将过早退役,换了一个声音没治的家伙。体育节目一时间成为催眠咒语播放地,听众听到声音后要么睡着,要么被气死。
我决定自荐,跑到电台找老主持人。老主持人的相貌远远不及他的声音帅,但也差强人意。他身旁那个又矮又卷毛又蒙猪眼的家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新主持。新主持人自知自己声音没有气质,想用有气质的猫步(Catwalk)展现深沉的气质。《算死草》中周星池骂徒弟“面型不衬发型,发型不衬体型,体型又撞车一样撞回面型”,意思是说发型难看死了,那个新主持人的深沉气质不衬声音气质,声音气质不衬身体气质,身体气质又撞车一样撞回深沉的气质,好险那天没有吃中午饭,要不然全呕出来了。
电台这里有着众多等闲之辈的立足之地,看来是轮不到我的了,加上我从来不认自己是等闲之辈,自荐的心情从150度降温为零下一度,回家吧,成为DJ?一个卧在病床上的梦而已。
---- 我笑,笑阎世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怒气,笑国家队的球员当他放屁,笑韩国队找个弱对手练球20多年。
我笑,笑奔驰旁边的奥迪,笑奥迪旁边的夏利,笑夏利旁边的单车,笑单车上的我。
我笑,笑那些笑得无内涵的人,笑那些妖艳与臭美并重的女人,笑那些见到臭美就瞪大眼直流口水的男人。
风海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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