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tall(无根草)
整理人: yiffs(2001-06-18 11:29:5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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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很久就想为父亲写点东西,表达一点点感恩之寸草心。别后故乡千里外,父亲这个深情的词使异乡求学的我尤为惦记。近日打电话回家,得知父亲动了个小手术,这惦挂更切了。
离家的孩子,就像故代的游子般会不自觉产生乡愁。别后故乡千里外,这愁味是笔和文字也无能为力的。于是为了减轻这种情绪我常常听Beyong的《农民》:忘掉远方是否可有出路,忘掉夜里月黑风高,踏雪过山双脚虽渐老……对作为农民的父亲,我一直都这样认为我父亲是中国样本式农民的样本。有所有父亲的慈祥博爱,有中国农民的勤劳节俭。
父亲对我兄妹三人尤为关爱.。每当我与弟回家时,老爸(我已习惯这样叫父亲)总要去村口的猪肉档称两斤猪肉回来加菜。特别是在高三的那一年,我每个月才回家一趟,如果碰巧弟弟也回家。老爸就会老早就煲好一大煲“老火靓汤”等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但通常还未吃饭就被我偷喝了一半。可别小看这煲汤,对住校生来说,特别是曾经在外省求学的朋友可就知道,这可是很矜贵的。住校可不像在家没有汤水可言,如果在外省就更没提了,他们的字典里是没有“老火靓汤”这个词的。偶然我和同学出去吃饭,汤水都是即点即做,而且是三分钟完工的。说到这,我这个断汤已经三个月的馋鬼已经唾液三尺了。
在我有印象以来,父亲极少骂我们兄妹三人。他把这个义务留给母亲,而他保留了法西斯的政策。但是这种法西斯的手段二十年来也就仅用过一回。某年的春耕,我和弟弟在田里瞎胡闹,以泥巴为导弹互相攻击。而居然没有听到父亲的停战命令,于是忍无可忍的父亲拿起扁担狠狠地在我身上抚摸了一顿。这刻骨铭心的至今心有余悸。记得母亲为我涂擦跌打酒,忍不住泪哭了。但父亲进房瞥了我一眼,把我吓了一跳:老爸你不会还来吧!但是老爸只是留下一句:“你是大哥”!当然自此之后,我们兄弟也没有再打架了。当初父亲的话可能是说,正因为你是大哥,所以你先挨打。这次教训使我明白,老爸急起来是惹不起的。
而实际上,我们父子俩是很融洽的。我每回坐在他身边,而没有客人在时,我喜欢摸着他硬邦邦的胡须和他聊天。那胡须刺痒的感觉怪舒服。而父亲喜欢问我一些校园里的事,诸如:班里我与谁最朋友;我们的教师叫什么名字;校长是哪里的人之类。以至于我的同学很奇怪,怎么我父亲知道他们的名字。在家里除了摸父亲的胡须之外,我还喜欢让爸爸为我掏耳朵。枕在父亲的大腿上,侧着身子躺在长椅子上,让父亲为我轻轻地掏挖。有时会迷迷糊糊地睡了。但近几年来父亲已经不为我掏耳朵了,他的眼睛花了,而我也二十又一了。如果各位将来或者说现在当父亲,有空一定要给儿子掏掏耳朵或让他摸摸胡须。这可是促进父子关系的一种好方式。不妨不试。
大家也许不相信,我十岁时老爸就指导我喝酒。看到今天他训练成儿子的海量,他颇为骄傲。因为对啤酒,现在他喝不过我了。在十岁那年的寒假,我们一群放牛娃又是以放牛的名义去偷红薯来烧。而当人吃饱了,牛也失踪了。由经验可证,肯定是又跑到河对岸的山地偷吃庄稼。所以说牛是很聪明的动物,当它们看到我们偷吃时,绝对不会给你正经地吃草。这回可好了,说不定还会给别人捉去了,要我们赔偿损失,要赎金去领回来。迫不得以之下,我们开始了生命中的第一次壮举,在流溪河零度的冰水混合物中游过对岸去寻牛。终于当我牵着牛大哥,全身战抖,嘴唇发紫走回家时。老爸见到的第一份礼就是一杯烈酒--三花酒。看着我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淌时的狼狈相,他居然站在一边哈哈大笑。哎呀!老爸,本是父子俩,相讥何太急。
今天当我右手提着馒头,左手拿着油条啃哽时。家里的父亲可好。愿爸爸父亲节快乐!谨此致给天下的父亲们,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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